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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部多了一個大窟窿?明一下意識地伸手,在自己腹部虛虛撫過。那裡在下飛舟之前被她處理過,此時從外部看不出異樣,但她自己清楚,那裡就是在前幾天的晚上,多出了一個猙獰的大窟窿。
本應該足以致命的傷口。
她心中飛快地劃過一些念頭,但抬起臉時,表情卻毫無破綻:&ldo;那我這便去探望探望他。&rdo;
搖秉很實誠,以為自己方才的話對明一造成了道德上的壓力,忙道:&ldo;真人一路風塵僕僕,想必也疲倦了。不妨先回峰休息休息?我已安排將問道峰上打掃妥帖,傀儡們也盡數安上了靈石開始運作,真人必能如沐春風。&rdo;
明一謝過他的好意,淡淡一笑,若春山染綠,儘是風情:&ldo;師兄待我一向盡心盡力,他受了重傷,我自然焦心。&rdo;
搖鈞是知道她受傷一事的,但搖秉顯然不知。她也不欲打草驚蛇,便先不說‐‐她輕輕撫過那個巨大的傷口。明遠那個老狐狸,若是知道了搖鈞說的話,她隔一段時間再去,必然抓不住他的尾巴了。
她拒絕了搖秉的陪同,隻身一人慢慢地走向清玄殿。
白天的清玄殿向來熱鬧,穿著白色弟子服的修士們來來往往,供人騎乘的仙鶴也都乖巧地在廣場上漫步。三百年過去,這些鶴早已經換了一批,如今的白鶴已經不認得她。靈獸向來敏銳,她因為受傷而逸散出一絲氣勢,人或許感覺不到,仙鶴們卻都在她靠近的時候,紛紛撲閃著翅膀要飛開。
明一笑了一下,摸出一瓶補氣丹來,那些機靈的白鶴不認得人,卻認得清玄宗出品的丹藥瓶,迅速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又反身飛下,親熱地沖她圍過來。
明一挨個餵過一遍,又摸了摸它們的腦袋,這會兒這些小精靈們待她可好了,一個個蹭著她,眼巴巴地想再要點好處。
她點了點一隻鶴的腦袋:&ldo;我若是不餵丹藥,你可會親近我?&rdo;
同仙鶴只是說笑罷了,她做事從不拖泥帶水,借著餵鶴,不過是讓自己冷靜冷靜,想想清楚‐‐
她去見明遠,要做些什麼?
她早已不是不沾俗世的問道峰上謫仙人,但她追求大道的心,卻從未有過變化。
前殿是處理事務的地方。她踏足進去,只覺得擺設做了大改,來往弟子也都是她不認得的新人了。她新奇地望了一會,便聽見有弟子在竊竊地議論她。
&ldo;這麼好看的姑娘,我從前怎麼不曾見過?&rdo;
&ldo;這就是傳說中的明一真人了。她不是出門遊歷去了麼,看來現下是回來了。&rdo;
她假裝沒看到這些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環顧一圈,她便打算往後殿去。
但她只是浮光掠影瞧一瞧,卻不知自己的風姿引發了多少關注。哪怕是在案前埋頭處理事務的搖鈞也迅速聽到了眾人的驚嘆,然後一抬頭,便在人群之中一眼望見了她。
人群不約而同地順著她走向的方向為她分出一條路來,她像是習慣了這種待遇,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她的目光也絲毫不為任何人停留,叫人忍不住覺得,若是能得她一眼,怕是死了也甘心。
他想起師尊叮囑他的話,苦笑一聲,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向明一,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她行禮道:&ldo;真人來訪,我先去通報一下師尊。&rdo;
明一像是看出了他想先去通風報信的心思,歪著頭看他一眼,柔和卻強硬地攔住他:&ldo;不必了。我自己進去即可。師兄妹多年,他大約不會介意這點禮數。&rdo;
搖鈞很容易地就放棄了,將師尊的叮囑拋之腦後。不是他對師尊不上心,而是三百年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