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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女兒。
“陛下,既然這最後一個名額已經定了,時間已不早,不如到那水榭之上賞月,尚未獻藝的才子們,交由魏王殿下如何?”這話若是換了別人說,難免有不敬之嫌,可長孫無忌是誰,那是堂堂的國舅,也算得上魏王的孃舅。
“……”李世民看著場上的兩名少女,正待回答,忽見兩人身後一道由遠而至的挺拔身影,目中閃過一絲好奇。
“好了,你們兩個無需爭執了,朕還是親眼看看你大哥到底如何把。”
金口一開,兩名少女臉色皆變,下意識地回頭朝南看去,就見換了一身白衣的盧智面色恭謹地步入園中,步履沉穩地走至遺玉身旁,對著北座一拜。
“陛下,學生盧智,舍妹年幼無知,望陛下勿怪。”
“朕可沒有責怪之意,你這妹妹教的好啊,盧智是麼,你有何長才,讓朕看看。”
遺玉眼中閃過喜色,隨即想到他大哥接下來要做的事,心中難免有些緊張,說來說去,也怪當日初見盧智寫了那東西出來她多了句嘴,但願這李世民如外面所說的那樣,但願他大哥能把握住這機會。
皇上開了口,長孫嫻只能掩去臉上剛才被激出的憤色坐了下去,遺玉也在對著北座一禮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場上的盧智。
“回陛下,學生本欲作畫一幅,現下卻有十句話說與諸位一聞。”
盧智的話讓有些人忍不住露出一絲譏色來,十句話,不是能夠展現才學的詩詞,也不是能展現心境的畫作,更不是那別出心裁的小故事,十句話能做什麼?
伴著眾人看好戲的表情,盧智的眼中猛然迸發出堅定的眸光,朗聲道:
“見可欲,則思知足以自戒。將有作,則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則思謙沖而自牧。懼滿溢,則思江海下百川。樂盤遊,則思三驅以為度。憂懈怠,則思慎始而敬終。慮壅蔽,則思虛心以納下。懼讒邪,則思正身以黜惡。恩所加,則思無因喜以謬賞。罰所及,則思無以怒而濫刑!此十言,明君之為也!”
話音一落,場上眾人臉色急變,遺玉那席,程小鳳驚訝地張了嘴巴,一把扯住她的衣袖,低聲喝道:“你大哥怎麼說這個出來,他不要命了?”
遺玉臉色同樣緊繃,心中苦澀,還記得過年時候盧智回家,兩兄妹一同練字,她翻看他的字時見到那幾句話,初以為是他大哥抄錄來的,隨口問了句話,卻激得他把剩下的幾句也都補完整,然後才得知那東西竟然是他自己寫的!
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十思》,乃是唐朝第一直言之人魏徵寫於貞觀十年左右,專門來諫太宗李世民的,卻被她大哥提前總結了出來!
貞觀初年因蒙古侵略,李世民節私慾,明賞罰,從諫如流,可是近幾年,百姓生活逐漸富裕起來,加上對外戰爭年年勝利,邊防日益鞏固,國威遠揚,在一片文治武功的歡呼聲中,他正隱隱地驕奢起來,不再將“以民為本”掛記心間。
李泰修長的指尖在手中的酒杯上輕輕摩擦著,一雙青碧的眼眸在燈火和夜色映照下散發著幽暗的光,微微側目去看他父皇表面平靜的面孔,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眾人這會兒看著盧智的目光已經帶了同情,個別還帶著些許的敬佩,這哪裡是說給眾人的十句話,分明就是專門說給皇上聽的十句諫言,字字戳骨剜心,直言不諱!這人看起來年紀輕輕,膽子卻是比那鐵面魏徵還要大上三分啊。
“你叫盧智?”李世民的聲音很輕,很平靜,但愈是這樣,愈讓眾人心驚,聖上一怒,他們在座的又怎能好過。
“回陛下,是。”
“好,你很好,你這十句話,是衝著朕來的吧?”
“回陛下,是。”
這句話落,宴中再次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