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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血羽君的喊話他是聽到的,但他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在看到那道劍光自皇城亮起之後,他才推開了門,手中卻依舊沒有放下那本古籍。
這本古籍是歷代巫主真正的傳承,它像是一位活生生的史官,會自己生長出書頁,記載皇城的歷史,同時,那每一行文字也都是皇城真正的縮影圖。
他將古籍翻到此刻的最後一頁,那裡有一句他以精血煉化之後方才顯現的讖語:
「刑天法地,祭以城國。」
他一直不明白這句話要應驗的究竟是什麼,但隱約能感受到其後寒冷至極的肅殺意味。
他看著窗外的雨,蒼老傴僂的身軀忍不住顫抖起來:
「難道……便是今日?」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巫主殿前的一口古井上,但是他很快掐滅了心中那個荒誕至極的念頭。
關於這口井的秘密,如今只有國師與他知曉,更何況,哪怕國師告知了趙襄兒,她應該也不至於愚蠢地下井找那幾乎不存在的希望,如若她真下去了……
那更好了,反正有死無生,也省得自己動手。
他轉過頭,看著木架上一隻羽翼漆黑的巴哥,道:
「告訴丘離,計劃不變,繼續看緊國師府,天上那頭孽畜不用管,我來殺。」
第十四章:湖上狐影
當空而下的秋雨裡,許多鮮紅的雀羽被雨水打濕,零碎飄落,墜地之後血羽靈性不滅,周遭的雨水被嘶嘶地蒸成白汽,然後血羽也在秋雨的沖刷間漸漸失去溫度。
天地之間靈氣震盪,滿城的雨水在劍氣與妖氣的沖洗之下,皆被震成粉碎,於秋風中飄拂,化作潑天霧氣。
鳥嘶聲與劍鳴聲便在這霧氣中不絕地響起,隨之而來的,也有兩者相撞迸發出的金石般的聲響。
而血羽君便被這凌厲劍氣,硬生生從皇城上空逼到了棲鳳湖上。
棲鳳湖上空,此刻遠遠望去,無數道極細的劍氣割開霧氣,似白虹掛空,一道道纏繞交織成雪白蓮花的模樣,而自那花蕊的位置,一點寒光亮起,那雪白衣裳的女子化作一道劍芒破空而去,與此同時,湖面上空那劍氣交織成的蓮花瞬間破碎,化作星星點點向著中心匯攏,如光粒般依附在女子身上。
那一幕似萬千溪流入川,終匯作難擋的洪流。
血羽君叫苦不迭,在這一劍凝聚之前,它已被劍鎖固定,好不容易以血海化劍大法破開劍鎖,那破碎劍蓮凝成的一劍已在眼前大放光明。
它尋不到任何喘息的機會,只能扇動雙翅帶起狂暴的風浪,遮掩著自己的身形在湖面逃遁,遠離那柄盛氣凌人的道劍,而它扇起的風浪之處,同時也騰起了成千上萬羽毛幻化的劍影,如成群的紅蛾向著那道劍氣洪流撲去,阻攔其前行。
然而這些紅蛾被碾碎不過瞬間,血羽君貼著湖面飛速遁逃,那道劍光同樣貼著湖面緊緊追襲。
他們所過之處,湖水分浪,高卷數丈,如湖中高高築起又隨著他們離去而快速坍塌的水牆。
血羽君雙目通紅,那凌厲至極的劍氣幾乎已貼住了背脊,開始卷落它如鋼鐵般堅硬的毛羽。
「孃的,諭劍天宗的娘皮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
在劍氣即將追及的一瞬,它忍無可忍,雙翅猛地拍擊水面,一道水幕自他們相隔之處高高騰起。
劍氣刺穿水幕之時,血羽君已然轉身,它雙目如炬,死死地盯著那刺破水幕的劍,生死一瞬之間,它鐵鉤般的利爪帶著血色的焰火探出,硬生生地伸入那道白光裡。
那道一往無前的劍氣終於在這一刻出現了明顯的停頓。
他們滯留之處,足下的浪花炸出石破天驚般的聲響,其下的水面已然塌陷成一個極深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