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我去找葉忘昔啦(第1/5 頁)
這就很不妙了, 這一屋子人,南宮柳進來之後,王夫人、薛蒙、薛正雍, 是立刻起身、以禮相待的。
但楚晚寧沒這心情, 所以依然立在窗邊。
而墨燃呢, 儒風門上輩子對他而言,就是個被他踏平的破爛門派, 哪怕外表再是光鮮亮麗, 他都知道,下頭只有一盤散沙, 沒什麼值得敬畏的。不過他還真沒有特意要給南宮柳難堪的意思, 只是習慣了, 所以壓根沒有想到過要站起來。
這場面就有怪異了。
身為主人和長輩,南宮柳杵著,和顏悅色地微笑,也不生氣, 臉上堆滿依舊熱氣騰騰的熟絡。
而身為客人和晚輩, 墨燃那懶洋洋的坐姿卻被抓了個正著, 他架著腿, 靠在太師椅上,手裡頭還端著一杯熱茶。
薛正雍方才沒有注意墨燃的舉動,此時一回頭, 不由地大為窘迫。
這墨燃也太沒規矩了!
“這位是……近年來,聲名大噪的墨宗師吧。”
墨燃茶也不喝了,掩了蓋子, 抬眼道:“是啊。”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當真是英雄出——”
墨燃卻打斷了他,笑道:“南宮仙君, 英雄出少年這句話你已經在我堂弟身上用過了,就別在我身上用了吧?”
他語氣和緩,笑容溫和,好像是很禮貌的樣子。但他所說的內容卻半點不客氣,他甚至都沒有站起來,講完這句話後,他重新端起茶盞,青瓷小蓋颳了刮杯沿,而後吹開嫋嫋升起的迷濛水霧。
垂落濃密纖長的睫毛,放著眼簾,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
他年輕、英俊,高大又從容,那架勢,彷彿他才是這儒風門的正主,是站在整個修真界巔峰的人,而南宮柳,不過是他座下一條狗而已。
“哈哈,墨宗師說的不錯,是區區才疏學淺,一時想不到更好的措辭,所以——”
“哪裡的話。”墨燃擱下茶盞,抬眸微笑,“南宮仙君自打進了這屋子,好話都說了一籮筐了,要是仙君不會說話,誰還能稱一聲會說話呢?”
“哎呀,墨宗師的謬讚,區區可不敢當。”
“誰說我在誇讚你了。”墨燃一雙黑亮眸子望著他,笑吟吟的,“太會說話有時候也未必是件好事。”
薛正雍有些招架不住了,他壓低聲音道:“燃兒——!”
在他看來,楚晚寧和南宮柳翻臉還情有可原,至少有前因,楚晚寧也有這個身份,但墨燃……
墨燃卻沒有去理會薛正雍,而是對南宮柳道:“這些恭維話,南宮仙君還是留著對其他晚輩說吧,我是個粗人,聽不懂,也不想聽。”
薛正雍:“…………”
墨燃當然知道自己這樣做,伯父會不痛快,但他並不後悔。
天下噁心人的事情太多了,楚晚寧烈火脾氣,總願意去做那個出頭鳥。很早之前在羅纖纖府上除魔的時候,楚晚寧會因為陳家人欺辱一個弱質女子,不顧自己聲名,將身為委託人的陳員外打的皮開肉綻。
楚晚寧明明並沒有做錯什麼,卻總被別人口誅筆伐,說他“冷血”,說他“恣意妄為”,說他“不近人情”。
墨燃不想讓人再說他師尊“不講禮數”。
所以他寧願自己比楚晚寧做的更出格,做的更過火,他只有用這樣的笨辦法,才把楚晚寧護在身後。所以這個屋子裡,三個人都出於禮節,接受了南宮柳的奉承與好意,但墨燃卻沒有。
這不是一時的興起,自從他知道,是楚晚寧揹著他,從屍山血海中爬回。自從他看到,孟婆堂的那一縷人魂,那一碗抄手。自從他去到地獄深處,將楚晚寧救回,他就發過誓——
只要楚晚寧還願意,他從此都和楚晚寧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