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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怪你哦。」眼淚在不知不覺裡止住,鹽水在眼角乾結,繃得難受,她揉了揉眼睛,石墨察覺到懷裡的動靜,以為她又在哭,偏頭關切過去,與她精靈一樣的眼睛撞個正著。他伸手幫她揉,「別哭了,媽媽哭多了,聽說小孩也會愛哭。」
「嗯,我不哭。」她推推石墨,「你不在意我為什麼背信跑去談戀愛了?」
「不在意。」
秦甦盯住他,這廝面無表情,眼神躲避,一看就知道——很在意!
騙子!
秦甦猶豫道:「我當時」
石墨打斷,不用說了。
不讓她說?秦甦本來還不是很想說,顯得她又歹毒又執拗,破壞形象,但他一副懶得聽的樣子,搞得她勝負欲起,偏要說!
「我找到了陷害我作弊的元兇。說來,還多虧了你呢。」
秦甦找去過柏家好幾回,雖然沒什麼機會進門,但看得出,她家很大很空,狀況與大家傳的「有錢又漂亮」不符。她諷刺過柏樹姍無數回,嘲笑她,打擊她,欺負她,結果這個死丫頭頗有忍辱負重的潛力,絕對是間諜好手。秦甦發現柏樹姍很在意別人的評價,便透過跟她周圍人對話的方式嚇她。
她到底沒有落井下石,始終拽著一根門面上的線,替彼此撐著。
倒也不是善良——
秦甦的大舅年輕時在雲南當兵,做過神秘差事,後來腿腳不好,回當地轉了後勤。他給秦甦講過罪犯心理,這幫刀口舔血的壞蛋,逃亡時永遠睡不踏實,心理繃著一根線,可一旦逮住丟牢裡,他們不再抱任何僥倖心理時,那一刻的睡眠質量就好了。對他們來說,徹底暴露反而是解脫。
秦甦於粗枝大葉裡撥開細弦,精心籌謀,像遛狗一樣,拽著一端,不同柏樹姍扯破臉皮,還幫她維護同學間的門面,但私下威脅時,從不嘴軟,把對方的陰陽面學了個全套。
秦甦回回都能在柏樹姍臉上看到鐵青的驚恐。
是以,她很少會與非摯友提及柏樹姍。眼下這姑娘徹底在她生命舞臺裡退場,高中的爛事也沒人在意了,而說出這件事有利於換回她的「忠誠」形象。
秦甦猶豫後,第一次給一個外人說了。
很奇怪的是,她沒有在石墨臉上看到什麼驚訝的神色。她問他,她是不是很壞?石墨搖頭。她又問,那她是不是很勇猛?石墨想了想,點頭。
「那你不給我鼓個掌?」
他愣了一下,真的抬起手,給她鼓了掌。
冷淡過頭了。
「是因為她跟你一個班的,所以你不方便附和,是嗎?」到底是三年的同班同學。說實話,如果石墨此刻附和女生的壞話,她也會尷尬或者不齒。她並不習慣在人前貶低她,尤其在追趕虐戀裡,她生出了異樣的、令人抗拒的連線感。人果然是變/態的動物。
「不是。」
石墨早就知道。從柏樹姍到他的loft送月餅禮盒,侷促參觀至二樓,看見他沒來得及收起的「藝術品」,噁心得扇了他一巴掌那刻起,他對秦甦的又愛又恨就變成了純粹的愧疚。
他在流言裡認識她,彆扭地喜歡她,卻從來沒有真正地瞭解過她。
他甚至都沒柏樹姍瞭解。柏樹姍看到秦甦畫像開始,就顯得極其不正常,拼命抓頭髮,全身發癢,徹底沒了端莊冷靜。那個在她看起來和秦甦毫無瓜葛、且對秦甦不屑一顧的男人,居然這麼噁心。
石墨經此一役,一直不敢告訴秦甦,是怕她也如柏樹姍一樣,聽見對方名字會激動成這般。
好在,她說起這事兒,散漫自在,還隱隱帶點得意。
「跟你商量個事兒。」
「什麼?」
「我們達成一個共識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