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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有多年沒有喝這個酒了。皇上給衛家賞下這&ldo;伐地&rdo;酒的時候，衛青還是初出茅廬的小夥子，西出雁門關直搗龍城。當時的大漢朝寶光未成，精光內斂，然而必將一鶴沖天，終成大器。

霍去病示意，讓綠階為皇上斟上第二爵。

這一爵色澤微紅，醇厚濃鬱，隱隱有醬香之色。劉徹看了酒色就知道了：&ldo;純緹齊。&rdo;這酒至少有了六年的沉澱，劉徹喝一口，入口綿滑香氣馥郁。

他笑：&ldo;這是朕賞給你的酒。&rdo;

元朔五年春，霍去病的舅父衛青率騎兵3萬出高闕橫掃隴西，夜襲匈奴右賢王，因此官拜大將軍，即全國兵馬總司令，號令天下兵馬。

當晚，皇上大宴全臣，任侍中的霍去病因舞劍娛興也賞到了十壇齊地臨淄進貢的&ldo;緹齊&rdo;酒。

緹齊酒滋味厚醇，如重刀在鞘，鋒芒未現而殺氣已深。這是大漢朝衛大將軍的成熟綻放，也是十六歲少年內心憧憬嚮往的人生巔峰。

一股清澈如冰的酒水注入第三個青銅爵，幽香自爵底散開。劉徹聞了一下：&ldo;這個……&rdo;他微微閉上眼睛，這是他最近非常熟悉的氣味，&ldo;這杯叫做百梨春。&rdo;

元朔六年，大將軍衛青率六將軍從定襄出擊匈奴。霍去病在此戰初現崢嶸，皇上以一千六百戶將他封侯，同時隨賜中山王劉昆侈特釀的&ldo;百梨春&rdo;三百壇。

百梨春清透凜冽，如長劍出閘，光芒迸射毫無收斂。這是少年將才橫空出世的鋒芒，劍氣如虹。

……

一段往事酒一杯，夕陽西下不再回。霍去病無聲坐在皇上身邊，只有酒水風月，沒有政事軍務。皇上笑眯眯看著身邊一張張俊朗年輕的面孔，好幾張臉都在他的建章宮期門軍裡&ldo;鬼混&rdo;過。

縱然坐在一群同樣彪悍挺拔的年輕人中間，霍去病的風采依然是卓然出眾的。

他的鼻樑筆直，似有山之稜角；他的睫毛很長，眸中的精光攝人心魂；他的下巴挺拔，顯得氣度非常軒昂。

看著眼前富有朝氣的他們，皇上心中感慨萬千。想當初，衛青協助他以隴西北地的待詔良家子為基礎，再加上了一些建章宮侍中、常侍、武騎，建立了這一支真正屬於自己的騎兵力量。十幾年過去了，年輕一輩都已經漸漸成長，這些年輕肩膀是否能幫他擔起這大漢朝的天空？

霍去病端上來的酒都是劉徹賞賜的御酒，其實挺合皇上的心意。霍去病囂張跋扈也好，敢於御前頂撞也好，歸根到底他的一身一發都是他皇上恩賜，劉徹也常以此自得。

五六杯嘗過，劉徹喝得有點酒意了，於是想為難一下霍去病，逗小輩們玩玩兒。

劉徹推開綠階遞上的一盞酒：&ldo;儘是些宮裡的酒，朕喝煩了。&rdo;

霍去病點頭，示意綠階再去取。綠階這點默契當然有，低頭再次向酒窖走去。

劉徹本來估摸著霍去病拿不出什麼非御賜的好酒，看他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很感興趣地以手撐頭，等著欣賞霍去病的獨家酒水。

他知道霍去病不是那種有閒心去鼓搗吃食玩物的人，如果不是劉徹常常賞他，酒窖裡估計都是空的。傷腦筋啊，一個臣子要皇上這樣費心，又要教騎射、又要賞衣物、還要賞吃的……

劉徹念頭還沒轉定，綠階那邊已經把酒端了上來。

霍去病做了一個請的動作：&ldo;皇上，這宮裡是沒有的。&rdo;

酒剛擺在桌上，那濃鬱的糯米香味便從青銅爵中散發出來，劉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