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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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繼續悲悼加地的死亡吧!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加地可能和那女孩談過話、一起笑!那女孩可能帶走他的聲音、笑容。
女性雜誌的標題再度在腦海中復甦——他直到最後都還是想要保護她。
那是謊言,是雜誌捏造的話題!因為就算加地想要保護她,在墜落的巴士中,也不可能互相擁抱著。什麼“手攜手地死在一起”,全是謊言!
想著想著,愈是覺得無聊,卻也愈是無法停止、也愈困惑、受不了。畢竟,我並無嫉妒那女孩的資格,也無法責怪加地!我現在和巧交往,思緒、肉體都與巧重疊;我如此理所當然地過著每一天,也可以說我持續地背叛加地。我究竟要想著這樣的事情多少次才好呢?
我試著用左手拇指碰觸食指尖。稍微刺刺的感覺,似乎被刺到的刺本身露出來了。我摸摸刺尖,微微感到痛楚,像是心被割傷。
不久,砰砰的聲音,是父親從二樓下來,走過我身旁,前往洗手間。
“啊,奈緒子,你醒啦?”他回來的時候注意到我已經醒了。
“嗯。”蜷縮在厚棉被和毛毯裡的我點點頭。
“失眠嗎?”
“是睡著了,不過又醒過來。”
“做惡夢?”
父親說出像是問小孩子的話語,我感覺很可笑。
“不是啦!”我的聲音裡有著笑意。
父親同樣笑了:“奈緒子已經成年了。”
“嗯。”
“但是,父母親總是覺得你和繪里現在還只是小學生呢!腦海中浮現的影像也都是那個時候的你們,連像這樣在一起時也是。”
我不停地點頭:“我同學她媽媽在家的牆上只掛著一張她小學時期的照片。所謂‘為人父母者’,大概就是如此吧?”
“嗯,沒錯。”父親在樓梯的臺階上坐下。他的坐姿悠閒,與大學裡見到的男孩相同。“父母親都是傻瓜。”
之後,我們沒有多說話,只是茫然地凝視著空間。磨砂玻璃染上的藍色,逐漸淡薄;白色比率增加,加地的色彩消失了。黑夜被推走,白天迫近,新的一天開始了。
“清晨真是充滿活力!”父親說。
我不太理解那種感覺,問:“怎麼說?”
“因為,開始本身就是快樂。”
“是嗎?”
“當然。而且,這樣想會更快樂。”
“爸爸一向只重視未來?”我慎重地問。
但是,父親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接著說:“因為我的個性就是這樣。不過,你應該能夠理解吧?”
“嗯,我明白。”
“無論會變得如何都無所謂,只要往前走,就會有新的發現。有時候可能會因為刺痛而痛苦難過;但那也是很不錯的經驗。對爸爸來說,在原地踏步反而更痛苦。”
父親並不知道我昔日戀人已死亡,所以,他的話應該並非針對我而說,而是他自己的實際感觸吧!
高中時,我認為父母親是與我不同的生物。他們非常地自以為是,完全不講道理;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次覺得自己的心被揉碎,長時間擺盪在希望倚賴與想疏離的心情之間。可是現在已經能夠明白,父親和母親當時也和我一樣,有著同樣的心情,所以當然會有錯誤的時候,也會有迷惘的時候!過了二十歲以後,我終於開始瞭解各種事情。
“年紀大了真好。”
我突然脫口而出的話,讓父親好像有些困惑:“怎麼忽然講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