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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她要充好人,只是她到底也生在豪強之家,明白尋常下人看臉色行事的能耐。
劉徇雖然下令不可怠慢,可到底也不常有功夫關照;馮媼再有威嚴,也到底不是正經的長輩。她身為王后,必得作出關懷的架勢,才能教人明白,兩位小公子的地位,一如從前一樣,不容置疑。
如此一番下來,落在馮媼悄然觀察的眼中,愈覺欣慰。
待阿姝回屋時,已有下人來報大王歸來的訊息。
她訝異於他的早歸,不由的加快些腳步。可誰知才踏入屋中,尚未打照面,便只見到他步履匆匆的入浴房,不知為何,她還從那道筆挺的背影裡,瞧出些狼狽與倉皇。
阿姝與雀兒面面相覷,忙喚了婢子來問:「方才大王在屋中做什麼?」
那婢子早被劉徇遣至屋外,不知內情,只低眉順眼道:「大王方才獨自在屋中,似乎在尋什麼東西,並未讓婢入內。」
阿姝張目四顧,見屋中的確稍有凌亂,心中忽然有些忐忑,命人先下去後,小心翼翼行至藏了那小木盒的箱笥邊,見還在原處,方暗暗鬆了口氣。
劉徇也不知在浴房中待了多久,再出來時,已不複方才的狼狽緊張,清俊的面容間重又恢復了素日的泰然與溫和。
只是,也不知是否是錯覺,阿姝總覺得他有意無意的閃避著她的視線,又於不經意間,暗中窺視於她。
她心中驚疑,生怕自己這一身裝扮有不妥,忙在銅鏡前仔細的照了照。才攏好烏髮與衣襟,又在銅鏡中瞥見他一閃而過的窺視目光。
她不由凝眉,一邊取下發間多餘的釵環,令烏髮垂下,一面問:「大王方才要尋的東西可尋到了?」
劉徇才舉至唇邊的漆杯猝然一滯,俊容間閃過可疑的紅暈。
他輕咳一聲,鎮定道:「你先前贈我的那香囊,我原日日帶著,上回出征時落下,方才也未尋到。」
阿姝每每提及那香囊,總還會羞赧,此刻也不多問,喚了婢子入內,一下便在平日存放腰帶、玉佩等物的盒中尋到。
劉徇面有赧色,佯裝無事,將香囊裡又裝入香料,放在腰帶一處,預備明日佩戴。
此事原該就此揭過,可到得夜半,阿姝才真正覺出不對。
劉徇愛她美色,又自來性情溫和,雖愛折騰她,到底也有分寸,今日卻格外不依不饒,不但時時的在她耳邊問「舒坦否」,還用盡手段,強迫她回應,直到她意識迷濛,連連告饒,方偃旗息鼓。
睡意朦朧間,她眯眸側躺,正要混沌入眠,腦中卻忽然一閃,整個人登時僵住——
方才,二人親密間,他分外有興致的擺弄她,竟讓她不由的想到了阿嫂贈的那木盒中所繪的畫面……
她忽然滿面通紅,透過黑暗悄悄瞪著雙目緊閉的劉徇。
難道被他發現了?
……
第二日,劉徇一如既往的清晨便起,臨走前,先交代了歸來的時辰,又囑咐道:「長安來的天使這兩日便到,鉅鹿、常山、魏等地郡守也將同至,屆時要設宴,可早做準備了。」
他昨日已得訊息,使者此來,除要令他出兵討伐幷州梁弇外,應當還要對冀州官員重新任命,到時河北局勢又將有變化,須得早做打算。
阿姝也忙點頭應是,又問了兩句人員等細節,才將他送出屋去。
臨別前,她望著他毫無異樣的面目,屢次欲言又止,直到他疑惑的詢問,她又紅著臉,一個字也說不出。
劉徇愣了下,大約也立刻想到了什麼,面色微紅,輕咳一聲,不再與她對視,轉身快步離去。
阿姝躊躇片刻,回屋悄悄開了那小木盒。
盒中絲帛都在,卻不是她上回闔上時整齊的樣子,而是零散錯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