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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駒要防止的,就是趙無恤利用這一點,將泮宮人脈都拉到他那邊去。
張孟談見趙無恤沒什麼大礙,也不怎麼急,他拉過虞喜和樂符離,在他們耳畔輕輕說了一句什麼。樂符離對張孟談信任至極,自然首肯;而虞喜知道此人是君子之黨,也是要努力招攬的角色,同樣頷首應諾。
劍室大門開啟後,範、中行諸子留了兩人防備著趙無恤,其餘人也轉過頭來與魏、韓對峙。
中行黑肱臉色並不好看,至此,他的計劃全亂了,目前看來,敵我態勢均等,還是見好就收為妙。
正想著,卻是對面的魏駒先踏出了一步,拱手道:“中行子,範子,俗言道,以和為貴,今日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趙子一次吧……”
此刻,魏駒打算扮演弭兵者,也就是講和者的角色,撈取威望,這樣一來,趙無恤自然就成了被他挽救的弱者了。
若是以範禾的性格,自然是不會幹的,但此時還是中行黑肱做主,他掂量態勢後,微微點頭。
既然兩人不謀而合,他也朝前站了一步,說道:“魏子說的沒錯,這的確是場誤……”
一句話還沒說全,卻見對面人群中,有一把木劍徑直拋了過來,扔的極有準頭。中行黑肱猝不及防,被劍身砸在鼻樑上,發出了唉喲一聲痛呼,鼻血濺出足足有三尺遠。
“二三子,勿遲疑,快上!”魏駒這邊,卻是樂符離高聲吆喝了一嗓子,持木劍帶頭衝了出去。魏韓諸子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兩相對峙,他們本來就很緊張,有人帶頭,也昏頭昏腦地跟著前行。
“竟然偷襲,卑鄙!二三子,快給我打!”範禾也很配合,他氣急敗壞地腫著臉嘶喊,論人數,他們這邊還是要多出幾個的。
“究竟發生了何事?”魏駒懵了,他一下子就被眾人撂在了身後,頓時傻了眼,他只想以恩人及和解者的姿態救下趙無恤,不想開打啊。
但混戰已經開始,拳腳相加下,想要將雙方分開是不可能的了,除非其中一邊先倒下認輸。
嘭!失神間,魏駒也捱了一下,疼得不行,他怒從心起,事到如今,只能開口罵娘了。
“爾母婢也!竟然打乃公!阿行,毆之!”
隨著魏駒、呂行等加入戰團,雙方這回徹底鬥到了一起,一時間,劍室內亂成一團。
畢竟,平日裡裝的再怎麼深沉,事到臨頭,都只是十多歲的衝動少年郎。
旁觀者清,趙無恤卻看得分明,方才那把偷襲中行黑肱的木劍,卻是他的騎從虞喜悄悄扔出來的。他也真有膽色,居然敢做出傷害卿子的事情來,若是被士師拿住,這已經是斷手之罪了。不過此時,虞喜已經悄悄退出了門外,這場鬥毆,不是他能公然摻和的。
再看張孟談,這個攪動了全域性的人,依然白衣飄飄,不染於塵。他在這紛亂的局面下,面不改色,只是靜靜地靠在一個角落裡,看著掌心處一瓣粉紅的桃花,若有所思。
趙無恤心中瞭然,這些魏韓兩家的援兵,甚至虞喜方才的作為,都是張孟談的妙計吧。
要知道,此人也才十五六歲年紀,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奇才,趙無恤更加堅定了籠絡的決心,只是,如今算是欠下他一個大大的人情債,不好還啊。
一念過後,趙無恤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趙廣德,也將木劍橫於胸前,朝已經廝打成一片的戰局裡衝去,目標直指方才痛下狠手的中行黑肱!
……
三月十五日,北郊的泮宮處傳出了一個大新聞,成了新絳國人們在朝食後津津樂道的事情。
據說今晨,泮宮發生了一場特大斗毆,五位卿子,二十多個大夫子弟,不知是因何事起了爭端,在劍室內拔劍相向。如此高規格的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