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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這個亂命!”
你看你看,這尹鐸竟然說他是亂命!趙鞅可不是個好脾氣的主君,差點就拍案而起,把尹鐸轟到溫地去看守祖廟了。
幸好女兒季嬴恰好出現,打斷了他們的爭吵,主臣不歡而散。趙鞅做事一向雷厲風行,他也不管尹鐸如何想,在朝食之後,便帶著浩浩蕩蕩的儀仗,偕拜貼來到東門館驛外,約同宋國大司城,前往趙氏私邑外冬狩宴飲。
正在此時,宋國的儀仗走出驛館,已經緩緩靠近。
趙鞅收回思緒,輕撫美須,露出了標準的貴族式微笑。
“樂伯!”
宋國大司城樂祁就在對面戎車上,他看到趙鞅擺出的大陣仗後,心中陣陣苦澀。哀嘆果然不出那個善於占卜的幕僚所算,自己還是捲入了晉國的六卿之爭。
他卻仍面不改色,也笑盈盈地朝趙鞅拱手。
“趙孟!”
“敢問樂伯,宋公貴體可好?”
“吾君甚好,多謝趙孟掛念。”
兩人是各自國家的下卿,按著禮儀讓下人獻上見面必備的稚、羔、鵝,致敬行禮,問侯國君無恙後,便停在路中央,開始相互謙讓起來。
“樂伯乃晉國貴客,鞅敢請樂伯先行。”
“不敢不敢,魯國賢大夫臧宣叔說過,大國之下卿,位同大國之上卿,祁位淺,請趙孟先行。”
“樂伯太過謙虛,你年歲長鞅,依周禮,長者先行……”
一陣推讓之後,最後兩車並排行駛,只是趙鞅要超出了半個馬頭,兩車靠的極近,方便兩位卿士交談。
樂祁望著對面的車伕讚歎道:“趙孟,您的御戎,就是號稱‘晉國伯樂’的郵無正大夫麼?果然御術了得,操控駟馬如同舞動自己的四和手指般熟練靈活,的確能與秦穆公的秦之伯樂比個高下啊。”
趙鞅一向喜歡收納天下材士,對此有些得意,來而不往非禮,他也立刻誇了回去。
“樂伯幕府中也有不少人才啊,鞅聽說其中有一位姑布子卿,善於占卜相面,見人一面便能知其仕途族運……敢問姑布子卿可在樂伯列中?”
他一邊說著,一邊回頭去看樂祁儀仗中跟隨的副車,想找到那位名揚諸侯的相士。
樂祁道:“那姑布子卿本是狂士,不喜禮法約束,今日一早,他便獨自駕車離開了驛館……”
“走了?”趙鞅有些失望,“看來是鞅德薄,無緣一見啊。”
樂祁撫了撫長鬚笑道:“趙孟勿急,他走前留話說,是要前往綿上,去探訪貴國名士介子推的墳冢,所以才先行一步,等我們到達田獵之所,或許還能趕上他。”
趙鞅頷首,放心下來,他目視前方,不由得希望車隊能加快速度,宗族的繼承人問題,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
他對自己的幾個兒子,都不是很滿意,那個溫和本分的嫡長子趙伯魯,他擔得宗族的大任麼?這事關宗族興衰,必須慎之又慎,在趙氏四百年的歷史中,每次宗主的交接,都是家族最脆弱的時刻。
甚至,還釀成過名為“下宮之難”的滅門慘劇,幸虧趙鞅的祖父趙文子,那位“趙氏孤兒”延續了家族的血脈。否則,趙氏早就像狐氏、先氏、欒氏這些曾經的卿族一樣,在晉國徹底衰敗滅亡。
按照先秦時人的習慣,一件事難以抉擇的時候,就要問龜筮,問鬼神,所以他才想讓那相士姑布子卿,幫他看看幾個兒子中誰堪大用。
當然,那個前幾天才在燕饗上嚴重失禮的賤庶子無恤,就不用相了,在趙鞅的心中,從未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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