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邸梁沉默一下。
喝多了,混話都出來了。
邸梁突然覺得有點好笑,他們曾經吵得那麼厲害,他伏下身體,問邸稼騫:&ldo;有這麼傷心嗎?&rdo;
邸稼騫給自己倒了酒,說:&ldo;不知道,我跟他其實不親,在他掛的那天,他還打了我一巴掌。&rdo;
&ldo;嗯,所以他馬上遭報應了。&rdo;邸梁說。
邸稼騫抬手拍了邸梁一下說:&ldo;說什麼呢,我爸是為了救我掛的。&rdo;
邸梁忍了他犯上的行為,不能跟醉鬼計較。
酒攤子上的酒杯都是那種廣口的透明玻璃杯,滿滿一杯白的還挺夠喝,邸稼騫拿起酒杯往喉嚨裡灌,讓邸梁刮目相看。
邸梁一直以為自己的兒子是小白臉型,沒想到喝起酒來也挺爺們的……
&ldo;我爸啊,說起來是警察,但是看著跟土匪頭子似的。&rdo;邸稼騫把胳臂繞過邸梁的脖子,手搭在他肩膀上。
你懂個屁啊,你爺爺小的時候跟著你太爺爺是在道上混的,後來才下山跟著八路打日本鬼子,說起來咱們一家全是土匪。
邸稼騫掛在邸梁身上,垂著眼睛,自顧自地說:&ldo;小的時候,覺得爸爸的形象可高大了,我一說我爸是警察,小區裡的那些混小子沒一個不服帖。從什麼時候開始呢……&rdo;
他一手摟著邸梁,一手拿著杯子喝酒:&ldo;刑警常年待崗,局裡一叫他就要走,有時候在外面幾個星期不著家,好不容易回來了,鬍子邋遢往床上一倒什麼都不管。家裡的事都是我媽在弄,後幾年我媽身體越來越不好,我跟著我媽去醫院,他都不回來,跟他說,他只知道往我媽手裡塞存摺。&rdo;
邸稼騫攬著邸梁的脖子,逼迫他正視自己,問他:&ldo;你說我爸是不是很渾?&rdo;
邸梁心虛地移開視線。
&ldo;從小到大他都沒怎麼管我,我媽離婚的時候,他連我年齡都記錯了。&rdo;
邸梁咳嗽一下。
&ldo;而且你說說,他給我起的這叫什麼名字?&rdo;邸稼騫拍拍邸梁的胸脯,問他,&ldo;從小到大,別人都不願意叫我全名,覺得拗口,我自己也不願意寫,你知道我學寫自己的名字學了多久嗎?&rdo;
邸梁扭頭,其實他自己也覺得兒子的名字不好叫,所以一直&ldo;騫騫&rdo;&ldo;騫騫&rdo;地喊。
邸稼騫繼續一邊喝酒一邊絮絮叨叨地說:&ldo;不過最近這一兩年,他倒是有點轉性了,時不時喊我出來吃飯,但是我心裡還在怨他。&rdo;
&ldo;他死之前我們還在吵架,他死的時候我還在怨他……&rdo;邸稼騫靠在邸梁身上,一動不動了。
&ldo;他為什麼要救我呢?&rdo;邸稼騫喃喃地問。
&ldo;他是你老爹,哪個父親看見兒子有危險不撲上去啊。&rdo;邸梁說。
&ldo;是嗎?&rdo;邸稼騫迷迷糊糊要睡著的,&ldo;父親這個名詞我從來沒有懂過啊……&rdo;
其實我又何嘗懂過,邸梁心想。
邸稼騫掛在邸梁身上醉過去,邸梁招招服務員結帳,撈起邸稼騫往外走。
&ldo;等你當了父親就知道是什麼滋味了。&rdo;邸梁拖著邸稼騫,這小子真夠沉的,哎,其實要是以前一隻手就把他拎起來了,現在這個身體實在太弱了。
沒想到邸稼騫居然有點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