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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猛咳。
他俯下身,以顫抖的手觸控著乾冷的黑土,低喃道:“為了這片土地,我的兒子白白送了性命……”
一旁的將領皆是黯然,即不能勸,也不能幹看著君主悲痛,一時手足無措。忽律的咳嗽一陣重過一陣,他的次子年方弱冠,啜著淚攙扶起了父汗,正要勸他節哀,忽律卻自行挺直身軀,雙目炯炯。
他也不多言,縱身躍馬,飛馳入城,身後眾人也齊齊上馬追趕。涼風灌入人的胸肺,本來極為快意,卻被這兇噩變為亡靈的不祥嗚咽,忽律以鞭策馬,呼嘯龍騰一般,半刻便貫城而入,到了長子的床榻之前。
穆那面色發黑,五官扭曲,渙散的瞳孔中帶著驚恐和劇痛,已經冰冷僵硬。
忽律雙手止不住顫抖,一把將他抱起,深深納入懷中。
“薩滿依據長生天的意旨,說你此行不吉,我使你避於刀兵,卻不料,仍是死於非命……”
他聲音低沉,隱忍,然而帶著撕心裂肺的不祥。
“林鄺呢?!”他低喃問道。
眾人面面相覷,為這聲音中的殺意而凜然驚心。
“就如同煙霧一般,在房裡消失了?!”
忽律怒極反笑,蒼涼的笑聲,將滿室都染上陰霾和驚悚。林鄺並沒有煙霧一般消失,在一片黑暗和混亂中,他只覺得渾身一麻,便被點穴扛了出去。他的隨從負起一個偌大的身軀,卻竟然步履如飛,林鄺被風吹得睜不開眼,鼻端卻隱隱嗅到一陣清雅墨香。
林鄺雖然出身貴胄世家,生性卻並不好文,他的隨從當然更不是什麼文人墨客,怎麼也不會有這樣的氣味。
他若有所悟,已是嚇出一身冷汗來。那人賓士了大半個時辰,直到眼前出現熟悉的營帳,才將他放下。
林鄺感覺穴道已解,他活動著手腕,強打起精神,冷笑道:“你究竟是誰?”
那人發出一陣暢快的笑聲,撕下長袖一角,在臉上擦拭片刻,便是截然不同的一張面容。
“果然如此……”
林鄺咬牙恨道:“你將我放回自己的大營,難道還想逃得性命嗎?”
那俊逸青年回以倨傲的微笑:“我若要走,你的千軍萬馬,卻也追趕不及,更何況,你自顧不暇,哪有時間來找的晦氣?”
他轉身便如煙霧一般疾奔,林鄺正要喊人,卻只覺頭皮一陣涼意,伸手一探,竟是一片薄刃,居然嵌在髮間,差個毫釐,就是腦漿迸裂。
他的中軍大營中,有親信飛奔而出迎接,有見多識廣的,見他呆呆的手持一道奇形薄刃,不由驚叫起來“居然是他!”
“是誰?!”
林鄺聽得這刺客居然大有來歷,不由凜然問道。
“是江南霹靂堂的鬱公子!”
親信面色煞白,彷彿見了鬼魅。
“他素來倨傲,一般不惹上他,絕不會出手……
主上竟然和他有嫌隙嗎?”
宸宮 第五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死祭
林鄺早已嚇出一身冷汗,強撐著答道:“我哪裡會認識這等江湖草莽!”
那親信仍是面有難色,囁嚅道:“江南霹靂堂素來以火器見長,鬱公子卻是個例外,他這‘奪命蝶’了出,七晝夜之內,絕無活口……”
他正待再說,卻被林鄺陰冷狠辣的眼神震住,只得噤若寒蟬。
林鄺已是寒溼重衣,骨子裡的毒辣卻反被激了起來,他一拂衣袖,低笑道:“七日之後,我要讓他的首級懸在城門之上!”
他剛說完這句,只見遠處一陣煙塵瀰漫,大約有百餘騎正飛馳而來。
那是欒城的方向……
他心中一凜,想起鬱公子扮作自己隨從,又想起穆那那發黑氣絕的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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