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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目前僅有的客人。
陳越持對酒沒什麼確切的認識,關容照著自己的想法點了兩套。陳越持提醒他昨天才喝醉過,關容笑說沒關係。老闆是個胖胖的年輕人,給兩個人上完酒就去了臺上,自顧自抱著吉他唱歌。
「哥,你今晚吃飯吃得開心嗎?」陳越持問。
關容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地笑笑。
陳越持看了他一會兒,端著酒杯就喝。
一套酒很快只剩空杯子,旁邊空桌逐漸有人過來喝酒聽歌。關容發現陳越持的眼睛已經有點迷濛。他似乎心裡有氣,雖然坐在關容對面,喝的卻是悶酒。
他像生怕不喝就會被關容搶走一樣,一杯接一杯,不給自己喘息的機會。
看著陳越持的臉,關容心裡那種輕飄飄的類似快樂的情緒終於慢慢沉了下來。
酒過三巡,酒館老闆放下吉他,表示今晚第一場演出結束。關容起身,陳越持立馬跟著他的動作抬頭,強行撐著眼皮,一眼是一眼地看他。
「崽,唱首歌給你聽。」關容說。
「你說是我們相見恨晚,我說為了愛你不夠勇敢……」
可惜沒有鋼琴。關容只會一些簡單的吉他和絃,唱完歌他輕撥音束,樂聲徹底落下之後酒館有一瞬間的沉寂。他看向陳越持,陳越持失魂落魄。
回到酒店已經是半夜。陳越持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關容坐在床邊。陳越持揉著太陽穴坐下去,開口問話聲音沙啞:「哥還不睡嗎?」
「陳越持。」關容喊。
陳越持應聲轉過頭,關容驀地湊過去。嘴角即將碰上,陳越持猛地反應過來,往後一讓。關容也不意外。他微微傾著身,一動不動,半眯著眼看陳越持。
陳越持像是被嚇到,說不出話,只微微瞪大了眼,在很近的距離上看著關容。
「你不想親我嗎?」關容問。
他看到陳越持的喉結不自然地在滾動,聽到他含混地說:「哥,你喝醉了。」
關容不答,還是保持著那動作。
陳越持僵直的雙肩慢慢鬆懈下去,關容一手摸到他肩上,不出意料地看他又繃緊了。他在微微的暈眩感裡笑起來,手從陳越持肩頭撫下來,最終覆在陳越持的手背上,五指插/入他指間,扣住。再往前一湊,吻在他的唇上。
清醒的,而且彼此都知道對方清醒的。關容引導著陳越持,單方面的親吻變成擁吻。他的手摸到陳越持腰間的時候,陳越持忽然停下動作,一把捏住他的手腕。
咫尺之間,關容能看到陳越持的神情帶著淺的茫然,然而他確實是在逼視他。他於是也停下動作。僵了幾秒,陳越持說:「哥,如果不是我,會是其他人跟你做這個嗎?」
關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忽然覺得自己跟陳越持又變得陌生。他看到陳越持的眼睛紅了,半晌笑說:「我沒有因為誰就要給自己立牌坊的意思。」又反問:「你剛才在隔壁座不是都聽到了嗎?」
陳越持一愣,隱隱的強硬消失掉:「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蹤你,我……」
「你是覺得我不乾淨嗎?」關容打斷他,「我以前跟不同的人打過架,也跟不同的人上過床。」
「不。」陳越持立刻說。
沉默很久,他才下了決心,開口:「我很小的時候,我姐和我媽帶我去過一次莫高窟,我在一個窟裡看到被破壞的壁畫。」
關容靜靜地聽著,陳越持頓了頓說:「是很漂亮的人像,好看得不得了,但是頭部被劃得亂七八糟。我當時很想哭,但是我怕我姐她們看我笑話,我就沒哭。」
「就是那種感覺,」陳越持低下頭,「我不覺得你不乾淨,但是我想到你的過去,感覺跟當時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