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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來了,徐訣才摁滅手機,抬眼瞧見陳譴還薅著窗邊的綠植沒結束通話。
他把黃燜雞去骨放進陳譴碗裡,等陳譴轉過頭來,米飯上已經鋪了一層肉。
徐訣摘掉油膩的一次性手套,抓起筷子開始犒勞自己:「跟誰聊呢,說這麼久。」
陳譴也沒隱瞞:「是俞獲。」
今年四月初,俞獲把舊城區的小魚工作室關掉了,移址到雲峽市的產業基地,更名為「光幻視工作室」。
之前展出在halo攝影展的照片讓他的在攝影圈裡嶄露頭角,而後來受方見海聘請為御用攝影師又使他的名字被時尚圈熟知,俞獲接的單子越來越多,甚至被多家知名雜誌社登門邀請合作。
「他在臨近大四的時候才發掘了自己的人像攝影天賦,現在接的單子也大都是往這方面靠攏。」
「他不是有社交恐懼嗎?」徐訣好奇道,他還記得初次踏進小魚工作室時對方受驚的面孔,和他交流時全程緊繃的舉動,不擅長觀察的人會被他溝通自如的表象所迷惑。
陳譴剛夾起塊肉又擱下:「你怎麼知道?」
徐訣忘了這一茬,他將箸尖的菜匆匆銜去,拿起手機點了點。
片刻後他放下手機:「你看朋友圈。」
紋身時陳譴閒來無事給俞獲下午發的動態留了個贊,此時刷開朋友圈收到一條提醒,徐訣的點讚緊隨其後。
陳譴挺意外:「你們還加上好友了?」
「我找過他修復照片,為了發圖就加上了。」徐訣掰開手機殼將藏在裡面的小一寸推到陳譴面前,「是這張。」
陳譴幾乎遺忘自己讀書時的模樣,當時抽離得匆忙,現在那麼多年過去,性格的巨大改變讓他只覺高中時代的自己早就在軀體中沉眠。
可呈現在眼底下的這張清晰照片卻明明白白告訴他那些時光是存在過的,他可能在淡忘,但有人在幫他珍藏。
沒有搔首弄姿,沒有露骨穿搭,照片上的人就簡簡單單地沖他笑,陳譴挪不開眼:「哪來的照片啊。」
「找小夜燈那次懟在你校卡上拍的。」徐訣坦白道,「讓俞獲幫忙修復照片就是個幌子,我其實更想了解你的過去,好對症下藥把你帶出來。」
照片的邊角裁得很鋒利,陳譴在指肚上颳了刮:「你列印了多少張?」
「……一版。」徐訣支吾。
陳譴在桌底下勾他小腿:「一版是多少張?」
前面說得多麼深情感人,此刻回答時徐訣頓然感覺自己是個變態:「八張,筆袋裡藏著一張。」
「那這張給我。」陳譴毫不客氣夾到自己手機殼裡。
徐訣挺不捨:「你要去吧。」
陳譴又蹬掉鞋子踩上徐訣大腿:「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你怎麼跟誰搶了你東西似的?」
經昨晚破了色戒,徐訣定力差了許多,抖掉陳譴的腳掌不讓他亂踩了,嘴裡卻宣誓主權:「你也是我的。」
陳譴笑著穿回鞋子,不捉弄人了:「你不是好奇俞獲為什麼恐懼社交最終卻選擇人像攝影嗎?恐懼歸根到底是缺乏克服的勇氣,現在有人把勇氣給他了。」
徐訣無暇顧及他人,戳著米飯只問:「那你以前多害怕談起賢中的事兒啊,後來披我的校服,用我的飯卡,在學校食堂踩我的寶貝,昨晚還跟賢中畢業的我嗯啊噼啪的,是不是因為也有人給你勇氣啊?」
陳譴犀利反問:「那你以前多純情多害羞啊,瞧我露個紅果兒會流鼻血,不小心勾了我的腰縮得比誰都快,後來掐我腰窩腿根,打我蜜桃尖兒,拍著你胸膛喊停你還非要我哭了才罷休,是不是因為也有人給你勇氣啊?」
兩人誰都不讓著誰,飯桌上相視足有半分鐘後又繃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