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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太突然了,徐訣問:「是去哪?」
陳譴道:「巴黎。」
徐訣還沒消化過來:「麋鹿組織的團建?待遇這麼好?」
「誰說要跟那幫人去了,」陳譴收拾完護膚品,拉開床頭櫃抽屜掏安全套,「我跟物件去。」
五彩斑斕的包裝盒啪嗒啪嗒落在箱子裡像朵炸開的花,徐訣也炸了:「那個姓蔣的?」
陳譴倏然抬頭:「你知道?」
徐訣悶著口氣:「你昨晚喝醉了說的。」
陳譴從一瞬驚詫到輕笑出聲只用了幾秒鐘:「我以為你接受不了呢,所以一直沒說。」
徐訣心臟一吊,莫名有種心思被看穿的危機感:「我接受不了什麼?」
「接受不了同性戀啊。」陳譴收拾累了,坐床尾休息,「也不對,我是做那行的,你多多少少能瞧出些苗頭,那應該是潛移默化接受了。」
吊起的心臟稍稍放下,卻開始沉沉地往下墜,徐訣釘在門口,如同擋著去路,陳譴就無法離開臥室半步:「你不能去。」
陳譴像看小孩子鬧彆扭:「我機票買了,簽證弄好了,行李也快收拾妥當,怎麼就不能去了?」
他頓了下,恍然大悟道:「哦,是不是擔心我走後沒人陪你走三樓?沒事兒,你不都換燈泡了麼。」
陳譴一派放鬆的模樣,兩手撐在身後,雙腿交疊在床沿晃,腳邊正對著還沒合上的行李箱。
徐訣的視線落在箱子上,一側是遮不了多少部位的內褲,他昨晚見識過,另一側是各種紋理的安全套,也不知道是什麼型號,但總歸讓他想起那個套漁網襪的海洋垃圾說的話:「姓蔣的把你當什麼人了?」
陳譴晃悠的雙腿定住,不解地對上徐訣有些陰晦的眼神。
對視了好一會兒,陳譴腳掌點住地面,赤腳踩著毛毯走到床頭櫃旁拆快遞:「你別誤會,他是我正兒八經交的男朋友,跟麋鹿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不一樣。」
徐訣管不得陳譴是怎樣正兒八經交了這個狗東西,只躊躇如何向陳譴解釋蔣林聲的不三不四才能將對對方的情緒影響降到最小。
沉默半天,徐訣開口:「你們準備去巴黎幹什麼?」
「逛逛,」陳譴從快遞盒裡取出製作香薰的精緻材料,「我香水用完了,他陪我去買一瓶新的。」
空氣中漫散開濃烈的辛香味,陳譴捏住滴管取了幾毫升香水滴進香薰瓶,被嗆得皺了皺鼻子,手蜷成拳頭在鼻腔下擋了片刻。
徐訣說:「這瓶香水不適合你。」
陳譴當然知道不適合,否則也不會一次都沒用過,可由徐訣嘴裡聽到評價,他只覺稀奇,心思短暫從手頭工作移開:「那你覺得怎樣的味道才適合我?」
徐訣毫不遲疑:「沒有侵略性的淡香,只有埋首在你的肩窩才能聞到的那種,類似於你之前的……」
他掐住話尾。
陳譴戲謔道:「你趁我喝醉偷偷埋我肩膀了?」
實際上更過分的都埋過,但徐訣肯定不出賣自己:「我那是比喻。」
「行吧,」陳譴尾音上揚,連一個語氣助詞都能聽得出的快活,「那我到巴黎就挑一瓶沒有侵略性的淡香。」
那種輕快的語調幾乎能讓徐訣想像得出陳譴試香的畫面,是否會微揚著脖子露出脆弱的喉結,然後噴灑在自己的鎖骨處?
會否毫無戒備讓那個姓蔣的埋首在自己的肩窩處蹭動,襲一個深色的吻痕?
之後呢,會溫柔地展開軀體給予對方一個聞香的機會嗎?
因為沒有侵略性,所以供人侵略自己?
只不過是沒有根據的構想,都讓徐訣惱火得想把腳邊的行李箱掀翻:「除了買香水呢?去那麼多天,不幹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