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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要窒息，喘不過氣，十指不自覺收攏，緊緊蜷成瑟瑟發抖的穿山甲。許久未修剪的長指甲因此摳在木欄杆上，發出一串暴躁刺耳的沉悶尖叫，蓋過了鐐銬的金屬摩擦聲。

身側的法警因此斜睨了他一眼，目中含著戒備。

審判長的聲音再度響起，&ldo;肅靜!&rdo;

沒了驚堂木可拍，他幹喊著。

敲斷了法槌，法官仍舊氣定神閒，想來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發生了。

然後他大聲說：&ldo;經過之前的法庭調查和法庭辯論，本法庭對被告裴振亨涉嫌欺詐罪的開庭審理已經完畢。此案經合議庭評議，已經做出判決，現在進行宣判。&rdo;

側旁的書記員立刻叫道：&ldo;全體起立!&rdo;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審判長那話是什麼意思時，短暫的愣神之後，那些蒼蠅再次迫不及待的在周邊飛舞，哳啞的噪音又起。

&ldo;要判了要判了，快猜猜他會坐多少年牢?&rdo;

&ldo;這種社會渣滓，害得多少人數年積蓄泡了湯?又毀了多少個家庭?應該讓他把牢底坐穿!&rdo;

&ldo;對，垃圾!&rdo;

……

他木然的緩緩抬頭看去。

空曠的法庭正中央，眼前是金色莊嚴的法徽，刺目的鮮紅色表面浮著一隻華表鑄成的天平。天平的兩端挑著砝碼，不偏不倚，代表著公平與公正。

公正嗎?

明明他就是被冤枉的，為什麼就無人為他主持正義?

所以他只想問：公正到底在哪裡?!

審判長是一名老法官，年紀有些大了，鼻樑上架了副老花鏡，看東西喜歡視線往上，於是額頭上的皺紋更明顯，載滿了歲月的經歷。

見旁聽席上的人又不聽招呼的喧譁起來，他的眼球往上輪，視線越過鏡片望向旁聽席，表情無奈。

那名攝影師終於反應過來，急忙彎腰拾起地上的槌頭遞了過去。

老法官從他手中泰然自若的接過法槌的槌頭，微頷首壓低聲道了聲謝，然後將下滑到鼻端的眼鏡兒重新架好，再將法庭裡的人掃了一圈兒後，他捏著槌頭往底座上猛然啪的一敲!

敲斷的法槌威力猶在，聲音穿雲裂石。所有人當即閉了口，齊整的豎起了耳朵。

老法官滿意了。

他清了清嗓子，方才用他那扁平乾枯的聲音道：&ldo;本院認為，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裴振亨犯詐騙罪的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指控罪名成立。&rdo;

&ldo;根據被告人裴振亨犯罪的事實、犯罪的性質、情節和對於社會的危害程度，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條，第五十二條，第五十三條，第六十一條，第六十四條之規定，判決如下：&rdo;

法官頓了頓，目光將左側木然僵立的被告無聲瞄了一眼，方才繼續道：&ldo;一、被告人裴振亨犯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並處罰金二十萬元。二、被告人的違法所得予以追繳，責令被告人裴振亨退賠被害人李明2500000元、周慶雲26000元、姚青青8000元、張清水5000元、蔣國富12000元……&rdo;

腦中麻木得一片空白，有很長一段時間，他無法思考。

但還是反應了過來，於是在法官將那一長串名單唸完之前，他悽厲的嘶吼出聲：&ldo;不對!法官，我是冤枉的，冤枉的!&rdo;

被告惶恐的打斷了法官的宣判。

因為情緒太過激動，他上半截身子已經往圍欄外狠狠探出。那雙骨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