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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怒之下,他鐵定會決定孤身去追她。
他眯起眼睛,看著客棧外,遠方平坦的官道。
此舉,是為了拖延時間。要他走上完全錯誤的一條路,從此與她失之交臂,再無相見可能。
那麼……
他猛地回身,冰冷的目光投向後山的方向。
舒兒,你會在那兒嗎?
夜幕低垂,深藍的夜空中只有寥寥幾顆星子。
山頭寒風陣陣,颳得元姝玉白細膩的臉頰生疼,也終於使得她意識漸漸清醒。
在房裡,她突然見到了那日在林家想推她下水的丫鬟。她心間立時警鈴大作,只是還沒來得及大聲呼救,鼻尖便盈來一股淡淡的異香,她的呼喊也無力地變成了呢喃,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馬停了下來,元姝感覺到自己被人扔在地上,她吃痛地悶哼一聲,艱難地睜開眼睛。
那杏眼鵝蛋臉的丫鬟正笑眯眯地看著她,手裡把玩著一柄銀色匕首,刀鋒鋥亮,看得人只覺寒氣森森。
元姝臉色一白,她看得見此女十指指腹上都長著厚厚的繭,應是個練家子。這把匕首,也不用來嚇唬她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
她心間發顫。
客棧裡有那麼多的錦衣衛,這個女人居然能將她安然帶出來!
女子笑了笑:「陸二小姐,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不值得您記掛。」
陸二小姐?
元姝一頭霧水,這又是什麼人?這個女人把她認成她了嗎?
她有心解釋:「你認錯人了,我不過是個教司坊的樂姬,哪裡是什麼官家小姐?」
女子哦了一聲,手中的匕首卻毫不留情地壓在她的脖頸上,遺憾地道:「陸二小姐不必嘴硬了,您是什麼人,我心裡很清楚。」
說罷,像是突然失了興致一般,冰冷的目光像毒蛇一樣黏在她的臉上:「您把王妃那封家書交出來,我就饒你一條性命。」
元姝呼吸急促,飛速思考著這女人的話。
她們頭一次見面,她就想推她落水。初夏的天,落入水中,若是救得不及時,當場沒了性命很有可能,即便是救了上去,這世道,被一個小小的風寒害死的人多了去了。
這人一開始就沒準備讓她活,用的是直接滅口的手段。
她說她不是什麼陸二小姐,這瘋女人卻半點聽不進去。
即便她假認她是,二人從前相熟,三言兩語她也會露出馬腳,到時候她再道出她失憶的內情,此人只會覺得她徹底沒了利用價值,滅口便是。
不行,得想個辦法拖上一拖。
她不信,裴宣會那麼容易著了一個女刺客的道。一旦讓他追過來,這女人死千百次都行。
想到這兒,元姝輕嘆一口氣:「罷了。」
女子豎起眉頭看她,等著下文。
「你把我帶出來,應該也仔仔細細地搜過我的身了,有沒有你說的東西,你心裡不清楚嗎?」
那女子眯了眯眼。
是啊,否則她自己找到,早就把她殺了——前些時日,錦衣衛的人一直在暗中盯梢,想在主子身邊找到她的痕跡,她簡直活得像個不能見光的人。好在躲了一段時日後,裴宣他們回京了,她才有了喘息之機。
「那你說,東西在哪兒?」
她搜過她房裡的衣物和首飾匣子,一無所獲。按道理講,這種東西應該會被貼身存放,可她並不清楚陸明舒這個閨閣小姐的路數,為保萬全,還是將人帶了出來審問。
「就在客棧,只是被放在了不起眼的地方。」元姝笑吟吟的,彷彿已經恢復了鎮定,成竹在胸。
那女子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卻笑了:「二小姐不會還抱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