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2/5 頁)
那短短的一瞬,彷彿時間都凝固住,前世今生的種種記憶從腦海裡漂浮出來,一張張熟悉模糊的人臉從眼前滑過,我把雙目用力一閉,拉動了手中劍。
鬼剎能帶走的,只有皇帝的頭,而大沂的臉面,他無法擁有。
一陣淒厲的金鐵嘯鳴再度劃破耳膜,我感到劍被什麼東西狠狠一打,虎口幾乎震裂開來——斬情掉落馬前,我睜眼,一把環刃剛飛回鬼剎手中!
“王子朝思夜念,一雪斷指之恨,人質之辱,怎能輕易由你這昏君棄生自戕?”鬼剎森寒的笑毒如蛇蠍:“你的首級,也該由我赫圖勇士親手砍下!”
他將鬼輪掛回腰間,左手抖出一根長長的黑色軟鞭。小櫃子怒吼一聲,高舉著匕首衝向他。鬼剎輕輕揮動手腕,鞭梢如附著看不見的精靈纏住小櫃子的腰,我還沒來得及驚撥出來,小櫃子的身子就被鞭帶起,凌空飛撞,隕石般重重跌入山路下的草叢!
“小——”我剛喊出一個字,脖子一緊,黑色的影無聲無息的臨近,綁住咽喉,一陣窒息的絞痛,將我重重拖翻在地。我雙手下意識去拼命撕扯它,鬼剎發出洪悅的狂笑。
笑聲未畢,一道寒光暴射襲來,嚓的一響,削斷了緊蹦的鞭索!鬼剎呆了一呆,我連滾兩滾,狼狽的爬起來。一騎馬正流星般穿越過不遠的黑旗軍,殘的黑衣已染得殷紅。
注意到他空空的兩手,我拼命撲到鬼剎馬前,拾起了我的斬情,用盡全力將它丟擲——“接劍——殘!!”
殘自馬背上一掠而起,半空撈住了劍訣,倏然間但見瑞氣千條,涼氣沁人。看他漫不經心的隨手揮灑,每一招都藏著極精微的變化,妙到毫巔。舞到急處,殘就似陡幻出無數分身,水銀瀉地的四射劍光花雨繽紛落下來,靠近他的騎士無不濺血墮馬。
“好劍!”鬼剎由衷地大喝。
這把斬情,果然殘比我更適合擁有。趁鬼剎注意力轉移,我跳下山路,撥開亂草,尋到了小櫃子。還好,這小子只是被摔暈了過去,沒受大的損傷。我抱著他爬回路邊,鬼剎冰冷的聲音響在我背後:“昏君,你認為來了個救星就可以從我手中逃脫嗎?”
我霍地回頭,鬼剎左右,數百騎饒開殘的劍氣,從四面八方向我包抄過來。
我退後一步,便在此刻,一排排不知打哪裡飛來的利箭雨點般降落在敵人身上,靠近我的,一個接一個栽下馬。
“狗蠻子——休得傷我父皇!”隨著少年清越憤怒的大喝,一彪人馬迅疾地從山路那頭狂馳而來,為首一員銀甲紅袍小將,左弓右槍。白如冠玉的臉,一雙凜凜生威的星目,潛藏一股令人悚然驚心的煞氣!
不止這少年,他手下的騎士明顯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邊策馬邊放箭,這麼狹窄的山道,井然不亂。
猝起不意,黑旗軍紛紛後撤,用盾牌掩護著鬼剎。殘的劍分波劈浪砍開一條血路,幾乎與那銀甲小將一道,同時搶到我身邊。我被他們一左一右扶上馬,連同昏迷的小櫃子,裹持著逃往山背。
無須言語,更無須溝通,大家配合得如此默契。我匆忙掃了那少年一眼,他叫我父皇?難道他就是——
“追!生擒大沂皇帝——”鬼剎的怒吼蓋過全場,到手的戰利品轉眼被人奪走,任誰也吞不下這口氣。不過他顯然低估了我這救星。我們弛過的地面,彈出無數根絆馬索,將追兵絆得人仰馬翻。與此同時,大大小小的石頭從山上推落下來,將地上掙扎的人,馬砸得鬼哭狼嚎。轉眼之間,一堆堆模糊的血肉與碩石阻斷了道路,也拉開了我們與他們的距離。
半路上,碰見小老頭派來接應的部隊,兩軍合併一處,先駐紮在金猊山。站在山頂,可以遙望繁華的京城。
“兒臣緡,未奉宣詔,擅離領地,請父皇降罪!”
剛進帳坐定,就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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