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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恆停下來,沒看她,拿出手機給趙則撥了個電話:「在車上等著。」
超市在附近,走幾分鐘就到,這個點人不多,裡頭空蕩。
鍾恆沒進去,站櫃檯旁等她。
許惟拿了個小筐去選貨,五分鐘不到就拿好東西到櫃檯結帳。
鍾恆瞥了一眼,全是日常生活用品,牙膏牙刷、毛巾、餐巾紙、兩包衛生巾,最後還有一盒薄荷糖。
她對薄荷糖倒是長情得很。
許惟結完帳,鍾恆要了包煙,許惟順手把找回來的那張五十遞過去,收銀員正要接,鍾恆給了兩張十塊的。
許惟看他一眼,把錢收回來。
依然是一前一後地走回車上。
趙則已經在等著,見到他們就問:「吃飯了沒?」
許惟說:「吃過了,你吃了嗎?」
「我也吃了,他們訂了牛排,我吃了個大飽,你們吃的啥?」
「米線。」
「啊,就吃了米線啊。」趙則瞥了鍾恆一眼,心道這也太摳了。就算是前女友,也不該這麼小氣吧,買賣不成仁義在嘛。
身為老同學之一,趙則感到「與有恥焉」,立刻說:「真是對不住,今天實在太匆促了,明天吧,明天咱們吃頓好的。」
許惟笑,「你別這麼客氣。」
「要的要的,你難得回來一趟,我們怎麼也該儘儘地主之誼嘛。」邊說邊拿胳膊肘杵鍾恆,示意他表態。
鍾恆不買他的帳,「你還要不要開車?」
迫於鍾少爺的淫威,趙則邊嘟囔邊轉過腦袋發動了汽車。
夜裡風涼快,許惟含了顆薄荷糖靠在後座。頭腦放鬆時,白日奔波的疲倦適時湧來。麵包車一路晃悠,等開回旅館,許惟已經在後頭睡熟。
車停了五分鐘,沒人下車。
前頭座上,趙則推鍾恆:「你去叫一下唄。」
「你去。」
「我不去。」趙則小聲說,「你快去吧,就叫一聲。」
鍾恆沒動。
趙則鐵了心,「隨便你,人家以前好歹是你女人,你叫一下她怎麼了,反正我不管了,你要不想理也成,就讓她在這車上睡一晚唄。」
說完開啟車門就撒手跑了。
鍾恆在副駕坐了五分鐘,聽著後頭那道輕輕淺淺的呼吸。他摸到煙盒,抽出一根叼進嘴裡,摁打火機。
第一下沒著,他把煙一扔,下了車。
後座上,許惟歪著腦袋,半邊臉貼在椅背上,以一種明顯不太舒服的姿勢睡著,頭髮亂糟糟,一半搭在肩上,一半遮著臉。
她身上那裙子是灰色,一眼看過去整個人都是暗色調,像經過去色處理的黑白照片。
跟這破車倒是很搭。
鍾恆一隻手捏著車門,站了一會,上半身探進去,伸手抱她。
許惟頭搭在他肩上,在睡夢中抖了一下,似乎受到驚嚇,眉心緊緊地皺起。
鍾恆往後退一步,把她抱離座椅,許惟突然醒了過來。
光線昏昧,她又迷迷糊糊,睜眼只感覺到不對,隔幾秒才反應過來,「鍾恆?」
還沒看清他的臉,身體已經落回座椅。
「砰」一聲,鍾恆關上車門走了。
許惟:「……」
趙則躲在門口偷偷張望,看見鍾恆獨自過來,臉都黑了:「許惟呢。」
鍾恆沒理他,大踏步走去後院看望泥鰍少爺。
「這混蛋。」趙則指著他背影,恨鐵不成鋼。
許惟看到趙則站在門口跺腳,奇怪道:「趙則,你幹嘛?」
趙則嚇一跳,回過頭,「你醒了啊。」
「嗯。」許惟說,「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