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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溪想為寒門學子牟利,可她本身就是貴族出身,這是個沒法抹去的事實。
「原來太傅是擔心這個,那可實在是誤會了。」
顏溪收起面上的傷心之色,反倒露出一絲從容來,她身軀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唇角的笑顯得十分恣意。
「我並不是在違背世家之意,也並不想為寒門學子牟利,我所做的,只是對大景好,只是順陛下意,太傅不想違背世家之意,那是否想違背陛下之意?」
「陛下並未贊同。」
「陛下給我三天時間,三日之後朝議,太傅覺得陛下不想做的事情,還會朝議嗎?」
顏溪說到這裡依然帶著笑,卻深深一嘆。
「我第一個來拜訪的便是太傅,因為我覺得太傅是明事理之人,世家也好,貴族也罷,只要王朝存在這些便不會消失,我沒那個魄力去抵抗大勢,我只知道我希望大景更好,因為我是個景國人,太傅知道我為什麼得陛下寵愛嗎?因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站在景國的面上考慮,而大景是陛下的大景,他想做出改變沒有人可以阻擋,我只是從旁添油加醋罷了。」
言罷,顏溪起身,依然是笑盈盈模樣。
「今日我也並非來勸,只是敬重太傅,您又是雲傑的爺爺,兩朝元老,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您很清楚,倘若您依然覺得世家之意不可違,今日您便當沒見過我,道不同不相為謀,從此你我兩家便是兩條路的人,顏溪告辭。」
顏溪說完這話,對他行了一禮,當真沒有停留,轉身便朝門口走去。
她甚至沒有放慢腳步等雲太傅反悔。
雲太傅靜靜看著她離開,直至她消失在宴客廳門口的長廊上。
待顏溪離開之後,雲傑才有些疑惑道:「爺爺,她是不是在威脅我們?」
雲太傅靜默了許久,才微微一嘆,他看向面帶疑色的雲傑,露出一絲微不可見的苦笑來。
「這位顏姑娘,是個人物了。」
雲傑微微一愣,旋即忙道:「那方才她說的話,幾日後朝議,您準備反對嗎?」
雲太傅搖了搖頭,才道:「大勢已成,況且她說的也不算錯,這件事雖是她提起,可陛下未必沒有這個心思,陛下英明神武,手段越發莫測,早已不是從前的太子了,世家再大,頭頂上也還有一片天。」
「這麼說爺爺您準備幫她,那剛剛怎麼不叫住她?」
雲傑實在有些看不懂這裡面的做法。
顏溪過來就說了幾句話,茶也沒喝就走了,他爺爺並未攔她,看起來像是事情談崩了,可轉頭又是另外一個意思。
「雲傑啊,你離這位顏大人還有不小的差距。」
雲太傅嘆息著道:「這位不說其他,把握人心實在是一把好手,陛下看中的人從來沒有庸才。此事非我一人可阻,順流而下,好過逆流而上,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雲傑依然有些疑惑,但云太傅沒再解釋,只是面上多了幾分唏噓。
而顏溪從雲家出來之後又馬不停蹄拜訪了好幾位大人,總之扯虎皮的效果還是不錯,雖然很多人不願她修改律法,但至少沒人敢明著違背皇帝的意願,便如雲太傅所說,世家貴族再大,也打不過皇帝那片天。
況且顏溪在明都城裡的人緣雖然不怎麼樣,可認識的都是大人物,這個時候就體現出大人物的好處來了。
儘管大家都是貴族出身,但顏溪想做的事情,熟悉的人不會阻止,更別提皇帝沒有明確反對。
沒有反對不就是贊同?反正顏溪是怎麼理解的。
剩下的時間她拜訪了許多位大人,不說每個人都歡迎她,但至少大部分人都挺和藹的,不和藹的她也沒給好臉色,總之顏溪覺得朝議應該是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