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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惠?”年傾歡不禁歡喜:“你說的是真的?王爺真的讓乳母抱福惠過來?”
“是啊,奴婢怎麼敢亂說。方才含笑,也是想起八阿哥那乖巧的模樣,禁不住心裡溫暖。側福晉,咱們可是有許久沒見過八阿哥了!”樂琴最後一句話,說的特別蒼涼。
年傾歡馬上想起,方才指尖掠過枕上的那一片涼。能再見福惠,這一抹涼意,是真的從心裡沁入骨髓了。“你說對,咱們的確有許久沒見過福惠了。這一別,就是歲月匆匆。樂琴,快些給我裝扮好,趕緊讓奶孃把福惠領來。我想他!”
沁紅了雙眼,年傾歡這才覺得心痛的感覺,從來就沒有消失過。這時候的福惠,才不過一歲多,而她最後一次見到福惠,定格在他四歲的模樣。年傾歡不知道,她死之後,福惠的命運會如何。她僅僅知道,福惠養育在烏拉那拉氏身邊,比跟著她這個親額娘更為幸福,也更為幸運。
“福晉。”映夢緩緩的行了禮,低低道:“年側福晉已經起了,讓奴才領著乳母抱八阿哥過去用午膳呢。”
靜徽正抱著福惠,拿著撥浪鼓逗他笑。聞言唇角微微勾起:“年側福晉也有許久未曾見過福惠了,自然是想得厲害。若不是她身懷有孕,不便親自照拂,王爺也不會把福惠交給我來撫育。乳母呢?”
“奴婢在。”福惠的乳母阿雅,是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溫軟細膩,最要緊的則是懂得心疼幼子。
“抱過去給年側福晉瞧瞧。記著,頂多一個時辰,八阿哥便要午睡了。若是年側福晉不捨得,只消留在她房中哄睡,醒了再抱回來即可。”靜徽知道這是王爺的心意,所以適當的延伸年側福晉與福惠的母子之情,也是她能為王爺做的。
“奴婢明白。”阿雅從福晉手裡接過了八阿哥,哄抱著退了出去。
這時在旁飲茶的武歆音才輕輕的嘆了口氣。“害的旁人骨肉分離,轉頭便迷惑王爺,恩准自己的孩子時常相伴。年側福晉真是有使不完的招數,叫人欽佩至極。”
“映蓉,給武格格上的可是六安茶麼?”靜徽不動聲色的問。
“是六安茶啊。”武歆音搶先回道:“還是上等的六安瓜片呢!穀雨前後十日內採摘的壯葉,味道清幽。怎麼會有錯呢?”
靜徽看著她不解的樣子,輕輕嗤笑:“本福晉還當你是喝的醋呢,否則何以品著貢茶,卻仍然滿嘴的酸話。年側福晉幾時害了旁人的骨肉?歆音,你可知道,王府裡說話,最是要講憑證。”
臉色微微一僵,武歆音趕緊站了起來。“請福晉恕罪,妾身饒是一句多舌,並未曾真的如此作想。”
“是否如此想都不要緊。”靜徽端起了自己的六安茶,慢慢的抿了一小口。“禍從口出,你怎麼曉得這樣的話就不會傳到旁人的耳朵裡。有時候想是一回事,說是另一回事。心照不宣,總也是好的。”
“多謝福晉提點,妾身記住了。”武歆音抽了一口涼氣,滿面愁容:“妾身只是不捨得那個還沒有出世,就已經命喪黃泉的孩子罷了。”
“你還年輕,孩子總會再有的。”靜徽想起了自己的弘暉,也是不落忍。“孩子沒有了,最痛心的就只有做額孃的。可惜緣分天定,人力不能及,強求也沒有用處。懂得自己為何會落得如斯地步,將來便能少走許多彎路。”
這一回沒有做聲,武歆音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弄成這樣的地步。“能做的,不能做的,妾身都已經照著做了。可……還是沒有一點用處。”話鋒一轉,武歆音不明白福晉的心意,悵然若失般問道:“福晉,八阿哥到底是年氏血脈的孩子,即便養育在您的身邊,也必然不會和烏拉那拉氏一條心。妾身只怕將來福晉懊惱,花費了如此之多的心思,終究也只得一隻喂不熟的白眼狼。”
靜徽輕嘆一聲,無奈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