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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爹說今晚要和媽媽商量我上學的事兒,我只好&ldo;忍痛割愛&rdo;了。
&ldo;這可怎麼整呢?&rdo;爹一邊卷著煙,&ldo;學校沒說都要帶些啥玩意?&rdo;
&ldo;也,也不用帶什麼,有什麼就帶什麼吧,聽說國家都供應。&rdo;我不敢再說要什麼,害怕爹這種即惆悵而又時常發怒的臉色。
&ldo;這一身都得換,趕緊張羅錢和糧票吧,好不容易考上了,怎麼說也得讓孩子差不多呀。&rdo;媽媽有些急,&ldo;要不,把那口豬賣了吧。&rdo;
&ldo;不中!,那豬還不夠份量,都搭在他身上,身下那五個怎麼整?&rdo;爹使勁地抽著煙,屋子裡一時沒了聲音。&ldo;我去找隊長去,看看他有沒有法子。&rdo;爹&ldo;呸&rdo;了一口菸蒂,抬起身子便走了。
爹的脾氣倔,在村子裡是有名的。有一回,家裡的豬犯起了脾氣,媽媽怎麼趕就是不進豬圈裡,媽媽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園子裡的菜地也被豬踩壞了一大片,爹收工回到家裡見此情景,頓時來了倔脾氣,他抄起了大扁擔,追趕著豬,輪起扁擔噼啪就是一頓砸,把個一百多斤的豬活活給打死了。
那一夜,媽媽埋怨著爹,兩人吵了半宿,媽媽說,豬沒了,過年可咋整呢?再說了,每年還得交公家一頭豬,這當年好不容易餵大的豬,卻活活給打死了,拿什麼上交呢?爹看著倒在地上的不大不小的豬,他一屁股委在炕沿上,兩手捂著臉,懊悔地哭了起來。
媽媽見爹哭得好不傷心,便安慰他,擔心傷著爹的身子,怎麼來養活家裡的八口人呢。爹是家裡的頂樑柱,一切事情全指望爹了。因為爹不僅能幹,還有一手的好活計。
因為他的一手好活計,所以別人做過的活計他一般都沒看上眼兒,村子裡也有不少小年青的想跟他學木匠手藝,他得先看看這個人有沒有機靈勁,否則,乾脆不教。用他的話說,打鐵的烤糊褲襠看不出火候的人,呆傻懶惰之流不可教也!
爹每次給人家做木匠活時,開始就得表演一套他的拿手絕活,斧頭砸表。把手錶放在案子上,然後再將一張紙蓋住手錶的上面,他抄起斧頭往上面吐了下唾沫,然後舉起來砸向案子上的手錶,只見那斧背剛好把紙粘了起來,而手錶卻絲毫無損。
爹所用的木匠傢伙什兒,誰都不能隨便亂動,否則必將受到爹的訓斥。這也正好應了那段&ldo;四大嬌&rdo;句話,木匠的斧子瓦匠的刀,光棍兒的行李大姑娘腰。
&ldo;嗨,你爹真是個火燎脾氣,一到真張還拉不出個硬兒來。&rdo;媽說著便開始翻箱倒櫃找起什麼東西來。
&ldo;媽你要幹啥?&rdo;
&ldo;我想找兩嘎噠布頭給你縫個褲衩子,上學好換著穿,再把你爹那雙襪子補補給你帶上。&rdo;
我借著微弱的月光,又到甸子上碼起了柴草。還有三天時間,我想再多砍些柴禾,加上生產隊秋天分的莊稼杆兒,就差不多了。
昨晚貪了《林海雪原》中的&ldo;逢險敵,舌戰小爐匠&rdo;的章節,天都亮了我才從炕上爬起來。來不及洗把臉便開始&ldo;卡吃&rdo;、&ldo;卡吃&rdo;地磨起了鐮刀。
&ldo;大哥,飯都做好了,媽說讓咱們先吃,別等了。&rdo;弟弟和妹妹忙乎著放桌子拿碗和筷子。
&ldo;再稍等會兒吧,刀就快磨好了。爹和媽呢?&rdo;
&ldo;一大早拎著筐就走了,不知道上哪去了。&rdo;妹妹說道。
天都快黑了,爹和媽還沒回來,餓死我們了,我和弟弟妹妹站在那裡大眼兒瞪著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