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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和站在樓梯口,小聲打完了一個電話。
邵成益在那邊說,會馬上聯絡影視城這邊的警方,看能不能偷偷派幾個人來查一下。
這個人,很有可能就住在酒店裡。
電話打完,任和馬上回到簡希文房間。
簡希文很快就開了房門,快得好像一直站在門口等他回來一樣。
任和進門就說:「我讓喬蘭跟小陽去酒店前臺問一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進來過。」
簡希文點點頭,走到沙發旁,突然轉身問:「我膽子是不是太小了?」
問完簡希文又一臉懊悔,自己改口:「但是誰被這種變態纏上都會害怕!」
任和提醒他:「我建議還是要報警,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考慮。」
簡希文坐下,將自己深深陷進沙發裡,瞄了任和一眼,說:「你不知道,纏著我的私生飯有多少,報警了也沒用。」
任和試圖說服他:「你應該給警察一點時間,先考慮自己的人身安全,再去考慮其他的事。」
簡希文發了一會呆,沉默著,沒有回答任和的話。
任和一直看著他,想看看這個當紅偶像到底在想什麼。
初見面的時候,簡希文給人一種張揚到極致的印象,囂張、任性、脾氣大,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即使是面對經紀人也照懟不誤。
這樣的人膽子該是不小的。
但是面對私生飯一而再、再而三的騷擾,他卻退讓、惶恐、害怕。
表現得一點不像聚光燈下張牙舞爪的他。
房間裡的燈全部開啟了,但仍不夠明亮。簡希文的臉在這樣柔和的燈光下,有一種動人心魄的、憂鬱的美。
憂鬱,這個詞放在簡希文身上感覺有點奇怪。
但就這個時候,在這樣的燈光下,簡希文微微垂著的脖頸、長長又綿密的眼睫毛、瓷一樣的鼻尖、淡紅的嘴唇——這一切組成了他此刻的神情與姿態,奇妙地瀰漫著憂鬱。
任和不太瞭解娛樂圈,也不認識幾個明星。但此時此刻看著簡希文,任和很能明白簡希文為什麼能當明星,為什麼能紅,為什麼會有人為了他心理扭曲、變得瘋狂。
任和打量著,突然注意到簡希文又把頸環戴上了。
助理走了後,簡希文洗了澡,換了絲綢睡衣,戴了一整個白天的頸環也摘了。但任和打了個電話回來,他已經把頸環戴上了。
黑色的頸環在白皙的面板上非常顯眼,細細的,像一圈禁咒,圈起了簡希文的自在跟囂張。
任和在他對面坐下,問:「害怕嗎?」
簡希文抬頭,呆呆看他。
任和指了指他的頸環。
簡希文舉手摸著頸環,好一會才說:「頸環能給我一點安全感。」
頸環的兩個重要作用,一是阻隔資訊素味道,二是保護oga脆弱的腺體。但是在吃了抑制劑的情況下,資訊素已經基本不會散發出來,根本沒有再戴頸環的必要。而保護腺體——有些oga不想吃抑制劑,就貼阻隔貼,將頸環當成飾品,偶爾戴戴,是很正常的行為。
但是像簡希文這樣吃了抑制劑,還要戴頸環,並且是天天戴,幾乎從不摘下的行為,已經是很過激了。
任和不止一次聽到劇組的人在編排簡希文從不摘下頸環的原因,大多都是說他的腺體已經被金主、富商、情人咬爛了。
簡希文自己肯定也知道別人的編排,然而他仍然堅持戴著,不肯摘。
「如果你在日常生活中覺得很沒有安全感,那麼你真的需要跟你的經紀人好好談一談了。」任和說。
像簡希文這樣囂張張揚的人,此刻像個被嚇到的小獸一樣縮在沙發裡,任誰看了都會泛起一點憐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