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陳情書(十八)(第2/4 頁)
驅寒取暖。
就這樣過了一陣子,棗樹苗原本有些枯黃打卷的葉子漸漸翠綠舒張了,成為寒川千百年來的第一抹春色。
我望著它,一會難以言喻的滿足,一會為明年永夜的嚴寒憂慮。
有時也會想到玹嬰,不知道她如今怎樣了。
我曾經像盼著這棗樹苗好好長大一樣,也盼著她能好好長大。
可玹嬰不是這脆弱易折的棗樹苗。
或許吧,她不是,但願,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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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樹苗千辛萬苦,幾經生死的熬過了永夜,和我一起迎來我被幽禁的第三年春天。
饒是我與它終日相守,見那醜陋粗糙的黑色枝幹,鼓出一個個比米粒還小,如碧綠透明的玉一般的嫩葉時,仍不由驚歎它旺盛又堅韌的生命力。
“小舟,你看,它好想活啊。”
“你這麼想讓它活,它怎麼忍心不活。”
我回過頭,陸師姐站在窗內,一襲恬淡的杏色衣裳,暈染著溫婉的青,像詩裡的畫,畫裡的山水,總之不像這塵世間的人。我總覺得陸師姐要比我那化神期修為的師父更早得到飛昇。
“看什麼呢?”
“唔……”
我含糊了一下,沒敢說實話,倒也不是因為心虛才刻意欺瞞陸師姐,只是……我這樣的人,連壞透了的豹公主都瞧不起的人,即便再誠懇的誇讚,也難免沾染輕浮的意味吧。
所以我說:“你來看我,沒關係嗎?長老們不會責備你嗎?”
陸師姐:“宗門事務繁多,諸公倒無暇顧及此處,只……”
我見陸師姐話說一半,面露為難,忙追問:“什麼?什麼啊小舟,別瞞我,你總欺負我被關在這裡,外邊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
“沒什麼……只是我上次來,宗主似乎有些不悅。”
“原來是師姐。”
“我怕你傷心,本不想說的。”
我訕訕一笑:“沒事,我都明白的,師姐有師姐的難處,整個仙盟誰不曉得我與師姐是青梅竹馬,關係非比尋常,若師姐不對我更嚴厲,怎麼能服眾呢。”遲疑片刻,我又道:“既然這樣,小舟,你以後就不要經常來看我了吧,這樣,師
姐不為難,你也不為難。()”
陸師姐平靜的望向我:那你呢??()?[()”
“我,我做錯事,理應受罰。”
“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是哪個?陸師姐,小舟,究竟想問什麼?
我腦子裡忽然一片空白,彷彿被一層薄薄的窗紙矇住眼睛,心知肚明,那窗紙是一戳即破的,可伸出手總是摸到虛無的水霧,有一種身在局中的迷惘之感。
而等我回過神時,陸師姐已經站在了面前。
她與我一般高,其實也一般大,只不過自幼和父母親人失散,嘗過不少人間疾苦,又很早被上一任戒律堂掌教收養,年僅十歲便行過拜師禮,成了內門弟子,所以宗門裡大部分平輩的師兄師姐都要喚她一聲陸師姐,再加上她輪任瞭望臺督長的六年間從未出過半點差錯,是宗門上下公認的克己慎行,十八歲就被破格任命為戒律堂夜守,更受一眾師兄師姐的敬重。
日久天長,陸師姐好像就真成了年長的大師姐,那麼可靠,令人心安。
“罷了,你總有一日會明白的。”
“我是不是,在這裡太久,變蠢了。”
“咦?到底幾時聰明過?”
陸師姐真好啊,小舟真好。
我第一千八百六十三次發自肺腑的感慨。
也許旁人不清楚她的好,但我清楚,我全天下最清楚。
她總是笑著離開,叫我可以坦然的期待和她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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