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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無執不得不伸手握住他的肩膀,用手臂的力氣撐著他。
等在外面的宮奴魚貫而入,有人捧著水盆,有人捧著毛巾,有人捧著茶水,有人捧著龍袍,有人捧著頭冠,有人捧著玉勾……齊齊跪在了龍榻前。
齊瀚渺先端了茶水上前:「陛下,香茶漱口。」
喪批垂著腦袋張開嘴。
齊瀚渺:「……」
這怎麼餵。
殷無執眉頭幾乎擰成一個疙瘩,實在看不下去,只能忍著嫌惡移開撐著喪批的手臂,喪批果真順勢後倒靠在了他胸前,臉露出來,倒是好灌多了。
「陛下,陛下,不可吞下。」
然後便是潔面,擦手,穿龍袍的時候殷無執不得不幫忙拽了好幾下,好不容易在床上把衣裳給穿好了,又有人來給他梳頭。
喪批全程像個沒有生命的娃娃一般任人擺布,披散的長髮被梳到發頂,察覺到有人在往他腦袋上戴冕旒,便又發出了喪喪的聲音:「沉。」
委實沉的厲害。
他無法理解人類為什麼要給皇帝身上附加那麼多隆重的東西,比如身上的龍袍刺繡是立體的,不知花了多少人的時間和繡線,每次穿在身上都沉甸甸的像披了個鐵甲。
冕旒也都是玉石金銀所鑄,一戴上腦袋幾乎就別想抬起來了。
這麼一身裝備下來,姜悟是真的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腦子裡只有一個資訊:沉,好沉,沉死了。
「陛下,再忍忍,早朝很快就結束了。」齊瀚渺心疼地寬慰,姜悟的聲音都被身上的裝備壓得很低:「朕走不動。」
「奴才喊侍衛來,背陛下上鑾駕。」
殷無執耳朵一動,目光倏地轉為凌厲。
室內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黑衣人。
齊瀚渺倒沒有露出驚訝之色,道:「十六來了,快,莫讓陛下誤了早朝。」
黑衣人自覺地來,自覺地走向姜悟,自覺地將其抱上了鑾駕。
鑾駕的上面撐著巨大的傘蓋,因為天氣寒涼,兩旁皆垂下了擋風的帷幔,昏君懶懶地窩在裡頭,身影變得影影綽綽。
殷無執撐著傘跟在鑾駕旁邊。
宮城地面平整,可因雨水一直未斷,地面還是翻滾著一層薄薄水流,靴子踩上去,很快濕了一層,腳底也明顯感覺到了潮濕與冰涼。
但這只是對於殷無執等人來說。
姜悟的腳底始終十分潔淨,纖塵不染。
他慢慢張開了眼睛。
透過晃動的帷幔縫隙,可以看到天依舊很陰,天光雖無法穿透雲層,卻依舊給世間帶來了光明。
他抬手想揉揉眼,又覺得手臂很重,便只是眨了兩下睫毛。
生理還是睏倦,太陽穴酸脹,可精神已經稍微清醒了一些。
可以聽到眾人的靴子踩在水中的啪嗒聲,抬轎的想也是受過訓練,又快又穩,姜悟甚至未曾感覺到半分顛簸。
鑾駕很快停在了承德殿的龍門前。
齊瀚渺撩開帷幔,姜悟看到了熟悉的王座,純金打造,上面的每一處圖案都是工匠手作,精雕細琢,巔峰造極。
皇宮為了這個椅子,專門養了一批手藝人,對它定期維護清理,確保它始終尊貴耀眼。
但其實這個椅子一點都不好坐。
不知夏國人怎麼想的,龍椅上不許鋪墊任何毛毯織物,姜悟雖然只坐了三次,卻知道它每次坐上去都冰涼堅硬,也許就比坐在冰塊上好那麼一點點。
視野自然是極好的,坐在上面可以清晰的觀察到每一個官員,這些在外面呼風喚雨的大才子們,紛紛伏拜在他的腳邊,聽他發號施令,聽上去好像很不錯。
可若是颳起了南北風,風會從殿的正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