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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在一夜之間,眾人似約定好的,不在談醫問藥,每日陪在雁西身邊。
漸漸的,雁西清醒的時日越發多了起來。
她們似約定好了一樣,從不在雁西跟前提及喻策,過著與雁西未曾離開羊城前無二的生活。
就連喻家,被叮囑著,也從未在雁西跟前出現,就好像羊城從未有過喻家,也從未有過喻策這麼一個人一樣。
雁西也默契的從不開口言說阿策,甚至於喻策的埋骨之地,也從未問起來。雖說性子不能向以前那樣歡快活潑,可眼瞧著,雁西臉上的笑容越發多了。
夏又去,秋來冬又走,轉眼春寒又料峭,又是一年桃花盛開之際。
就在所有人以為,雁西快要在過往中走出來之際,雁西忽然提及,想要去阿策的墓地去看看。
時家人和寧霓虹沉默了許久,下意識間,想要拒絕雁西,可看到雁西那脆弱不堪的目光,終於還是同意了下來。
只不約而同的,想要一同陪著雁西前去。
雁西知曉,這已經是最大的退讓,所以並沒有拒絕。
一行人備足了香火,浩浩蕩蕩在一個極為適合踏青的日子,去到了喻策的移骨之地。
不再是簡陋不堪的墳包,青石的墓碑,被休整的整整齊齊的墓地,以及從別處移栽過來的桃樹。
微顫的桃花,在枝頭含苞欲放,雁西裹了嚴嚴實實,站在桃樹之下,她仰頭望著滿梢的花枝,良久間,偏頭衝著安然,淺淺一笑。
&ldo;二兄,可否替我摘一花枝。&rdo;
&ldo;好!&rdo;安然飛快的應下,全然不在以前處處與雁西作對的模樣。
他攀爬上樹梢,細心的挑選著,擇了一枝他為滿意的花枝,這才躍下了樹梢。
他走到雁西的跟前,將花枝往雁西跟前一遞。
雁西凝神看著花枝,沒有伸手接過,而是轉過頭,抬手將挽發的一髮釵取下。
&ldo;二兄,幫我簪上。&rdo;
安然愣了一下,回頭瞧著不遠處爹孃,見眾人皆是點頭,他這才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將花枝簪在了雁西的髮髻間。
雁西感覺安然後退了去,她抬手,輕觸了觸花蕊,回頭露出一絢麗的笑意。
&ldo;阿策,你說好看嗎?&rdo;
&ldo;好看……。&rdo;安然下意識裡應道,等他說完,這才發現,雁西的目光望的根本就是喻策的墓碑,而非自己。
他臉上的神情頃刻黯然,他死死的咬著唇,拳在袖下已然攥緊。
雁西卻似半分都沒有察覺一樣,她緩步走到墓碑前,抬手撫過冰涼的墓碑,她垂著頭,語氣天真而純然,&ldo;羊城的桃花都已經開了好幾茬了,你說阿策他怎麼還不來娶我啊!&rdo;
&ldo;……&rdo;安然身形一晃,眼中已有晶瑩之色閃動,他想要勸雁西,卻如梗在侯,無法開口。
其身後的餘氏,聞言更是身形一軟,捂住著無力的癱倒在了時淮的懷中。
&ldo;阿策他會怨我嗎?該是在怨我的吧!若非因為我,他又何須躺在這冰冷土裡。&rdo;
雁西的肩頭微微聳動著,她喃喃自語間,忽又回頭,晶瑩的淚珠,不受控制的垂落而下。
她淺彎著美目,望向安然的方向,她的目光飄忽,又似穿透了安然的身體,直向虛無。
&ldo;二兄,你說阿策會不會連等我都不想了。&rdo;
&ldo;阿策他不……&rdo;安然極力壓制喉間的酸澀,向雁西保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