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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無言地蹲下去,重新將他摟在懷裡。
為了他亦可以不惜性命嗎?
他想起很多年前遇險時這個人以身擋在他的面前,他想起這麼多年來這個人待在他的身邊始終恪盡職守守護他的安全,很清楚衛衍的話不是虛言,如果有必要,衛衍的確也會為了他慷慨赴死。
可是這個人為什麼到現在還不明白,他並不是在爭衛衍到底是肯為衛家去死還是肯為了他去死,他只是希望自己對他而言已經重要到他願意為了自己活下去。
只要衛衍願意活下去,就算要用衛家滿門性命來換他也不在乎。雖然理智早就告訴他那是不可能的。衛衍絕對不會做那樣的選擇,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若有以後的話,肯定也不會。
&ldo;朕不要你死,也絕不會讓你死。&rdo;景帝將他緊緊摟在懷裡,再也不肯鬆手,只在心裡暗暗發誓。不管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會讓衛衍活下去,連同衛家一起活下去。
也不知道相擁著待了多久,景帝才把他抱去了床上。衛衍的眼睛裡面都是血絲,肯定是好幾天沒好好休息。景帝守在他身邊,直到他睡下後才悄聲出去,示意外面候著的內侍進去小心守著他。
等到離門口遠了點,他才吩咐:&ldo;宣肖越昭仁殿見駕。&rdo;
很快,戶部尚書肖越應召前來,昭仁殿的內書房中,就此被一片難捱的沉默籠罩著。
肖越坐在皇帝下首的軟墩上,不停的用袖子抹著額頭上的汗滴。自剛才聽了皇帝今日宣他來的用意後,他就開始額上冒熱汗背後冒冷汗,冷熱交加,不知該如何自處。他張了好幾次口,卻始終無法出聲,不管是&ldo;臣不能&rdo;還是&ldo;臣遵旨&rdo;這三個字全部都重如千斤,無法輕易說出口。
皇帝要動用大筆銀兩,卻不願發明旨,示意他不要驚動任何人,暗中從國庫中轉出來,再把帳面抹平。這事聽上去駭人聽聞,實際上操作起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困難。肖越掌管戶部多年,當然有辦法辦成此事,也知道皇帝此時要這麼多銀兩所為何事。
只是這種事,無論他做還是不做想來日後都不會有什麼好處。如果不做,皇帝此時或許不會把他怎麼樣,但是他心腹的身份肯定保不住了,日後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如果做了,皇帝此時遂了願,也許會念著他的好,但是他日皇帝回過神來,會不會要和他算這挪用公孥的帳呢?
&ldo;此事法理難容,朕不逼你,肖愛卿好好考慮清楚即可。&rdo;景帝注視著殿中的屏風,淡淡地開口。他知道肖越顧慮重重是為哪般,但是他不會給肖越想要的保證。
&ldo;臣遵旨。&rdo;肖越聽見上首皇帝的話,突然醒悟過來這恐怕也是皇帝的試探,皇帝是在試探目前對皇帝不是很有利的情況下他的心腹重臣們對他的忠心到底有多少,趕忙定了定心神,跪下奉旨。人在朝堂,身不由己,他別無選擇,只能賭一把,賭皇帝他日不會過河拆橋,為此事拿他開刀。
聽了這話,景帝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
天啟八年二月的幽州知州參永寧侯私縱幽王餘孽案開始時來勢洶洶,經過半個多月的較量,結局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永寧侯自始至終都被拘在內廷,沒有押到刑部過堂訊問。三法司上下齊心協力,雖然在朝堂上逼得皇帝罷朝了好幾日,還是沒能達成將永寧侯收監的目的。
後來,宮中終於來了旨意,對此案的裁決做出了批示。刑部最後上的結案條陳上,刪了&ldo;意同謀逆&rdo;的罪名,換以永寧侯&ldo;受jian人矇蔽,乃無心之過,然罪行嚴重,當責以流刑&rdo;這樣的結論。
當誅九族的罪名,最後卻能以永寧侯被處以流刑,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