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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蘇簡卻不緊不慢地笑了一聲,說不清是嘲諷還是調侃。他繞開江展羿,遞給唐緋一物:「正好,今日物歸原主了。」
蘇簡手中,正是從前他與唐緋訂親的信物——五瓣緋色桃花玉。
堂中沒有長輩,正上方坐著的兩人,一個是流雲莊的少莊主穆惟,還有一個,是華商。華商一身白衫,便是靜坐也如驚鴻。自從三天前,穆情退了他的親事,華商古井無波的眸子只在今日見到蘇簡的那一瞬泛起微瀾,他跟他說,蘇簡,你會後悔。
可是後悔與否,蘇簡早已不在乎了。他一生至今都如飛蛾撲火,說不定哪一場大火是緣非劫,焚盡九霄後能令他涅盤。
穆情一身紅妝出現在正堂時,美得讓人嘆息。蘇簡愣了一瞬,上前執她的手,說:「走吧。」穆情點了點頭,轉身朝眾人盈盈一拜。
「情兒。」這時候,穆惟忽然起身叫住她。
穆惟是穆情的兄長,流雲莊的上一代資質平平,到了穆惟,方承襲從前穆盟主叱吒風雲的氣概。
「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我與爹孃都不阻你,因此日後無論何種境地,都要記得善待自己。」
蘇簡與穆情離開後,江展羿亦拱手道:「那我們也不打擾了。」
「江公子和阿緋今日前來,可是為了你們的親事?」穆惟起身,與二人招呼。這是穆惟和唐緋第一回見面,然這一聲「阿緋」話裡話外是認了這個堂妹,「二位不若在流雲莊留歇一晚,待到明日,穆某再與江公子和阿緋細談。」
江南蘇府是蘇簡新置的宅子。庭院偌大,可是樓臺冷清。明明是一對新人喜結良緣的日子,府中卻無一個道賀的賓客。
秋日黃昏,清冷的光線薄薄鋪了一地,唱官一聲悠遠的禮讚如二胡婉轉,穆情一再叩首,忽見屋外天高雲闊,穹空之中霞似火灼,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地老天荒。
洞房中,紅綢掛梁,喜字貼窗。合巹酒喝罷,燭火還盈盈燃著,蘇簡一陣掌風催滅燭光,回首看見穆情緊閉著雙目躺在榻上,脖頸間一段雪膚如白蓮惑人,但是她的眉宇間卻無半點喜色。
蘇簡心中有說不出地滋味。他帶穆情離開流雲莊的那一刻,也覺得惘然。這兩天他都想清楚了,逝者已矣,往事也塵埃落定,自己既說了要娶她,不如二人一起過好今後的日子。可是冥冥之中,事態彷彿不受控制。
他的手探入她的襟口,穆情渾身輕輕一顫。蘇簡皺了眉,卻沒有停下動作。炙熱的唇貼上她的耳垂,脖頸,再慢慢往下,直到聽到她輕啞的呻吟。其實他比第一回要小心多了,生怕再次傷了她。
腹部有灼燒,蘇簡再次探身上來時,那一握灼熱早已抵上穆情的門戶。可抬頭卻見她眸中泛著淚光,淚光深處,是無比清醒的難過。
如一盆冰水兜頭澆下,蘇簡瞬間清醒。他啞聲問道:「你就……這麼不想嫁給我?」
穆情垂眸不答。
於是蘇簡寥落地笑起來,他翻身坐起,聲音比剛才更啞:「可是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他沒再看她一眼,披衣推門而出。
廊前階上全是酒罈子,濃濃的酒味透過門隙飄到屋內。穆情推開門,看見蘇簡坐在臺階上,已是半醉的模樣。
「怎麼在這裡喝酒?」她在他身邊坐下,輕聲問。
蘇簡醉後,眸裡有朦朧的水汽,模樣比起尋常要無害許多。他脫下外衫,披給她,難得一次實實在在地答她的問題,「不知道去哪裡。」他說,爾後又笑起來,「這宅子是才置辦的,我不認得路。」
穆情聽了這話,也覺得好笑,自顧自說:「明日我也得好好在這宅中走一走。」
蘇簡看著這枚笑,不禁愣神。他不由自主攬過穆情的腰身,俯身吻下,像是要把這枚笑容烙在心間一般,含住她的雙唇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