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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清晨準時醒來,平躺在床上,視線習慣性地投向天花板的角落,腦海中關於夢的記憶一點一點潰散成灰。
她不記得自己夢見了什麼內容,出場人物依稀有周柏亞,有二陶,有陶仲凱和方梓儀,還有幾張似曾相識的新面孔,應該是遺失在過往時光中的舊人。
從她失憶以後,這還是第一次夢回過去,安如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是她那些被封印的記憶快要解封,或者仍然只是白紙表面殘留的淺淺痕跡?
她無可避免地惆悵了,進衛生間裡洗漱,在鏡子前失神地發呆良久。
鏡子裡的女人半點也不像有病,昨晚低質量的睡眠沒能影響她的氣色,面板膩白,烏髮濃密,嘴唇殷紅。
色若春曉。
安如在方梓儀那裡見過安律師以前的照片,那是個臉色蒼白的女人,看人的時候習慣抬高下巴,半闔眼簾,眼神冷淡而警惕。她不是不漂亮,但每個第一眼看到她的人都容易忽略她的美貌,而不由自主地想在她面前挺直脊樑。
安如很欣賞她,佩服她,隱隱還有些崇拜她,但那不意味著她想成為她。
如果她的記憶終有一天會回來,她會變成過去的安如嗎?現在的安如又該何去何從?
……
……
沿著每天的固定路線跑完一圈,安如的精神重新振奮起來,運動果然是治癒良藥。
她路過曙光小區的南門,停下來遙望十一號樓的方向,南門前的那棵榕樹經過一個夏天又長高一大截,深鬱色的樹冠遮擋了五樓以下,僅露出頂層的六樓和姜紅色的尖頂。
昨天開啟的落地窗又緊緊關閉,晨曦照耀在玻璃上,竟折射出不透明的暗黑。
不知道為什麼,安如忽然有種玻璃後面也有人在看她的錯覺,她打了個激靈,掉頭望向另一邊的九號樓。
十七樓她家的窗戶開著,為了通風散味,十四樓君徵家的窗戶卻關得嚴嚴實實。
她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勻速跑開,昨天發生的命案沖淡了她因君徵的故事所受的震撼,連做夢也沒有夢見他。
近期看不到他也好,她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
安如徐徐跑回現在住的地方,在樓下遇到她的房東,大家打完招呼,站定聊了幾句,話題難免圍繞曙光小區發生的命案。
&ldo;聽說是被他老婆用菜刀砍死的!&rdo;房東阿姨充滿自信地爆料,&ldo;誰叫他搞小三,還帶回家來了!聽說他老婆本來要出門打牌,沒帶夠錢回去拿,當場就抓個正著!嘖嘖,小三衣服也沒穿,光溜溜地往外跑,他老婆拿著菜刀追上去,砍完小三砍老公,那個慘喲,血都流到樓下去了!&rdo;
安如:&ldo;……&rdo;
呵呵,差點就信了呢。
告別了編劇才能被埋沒的房東,安如邊笑邊上樓,搖了搖頭,忍不住有點佩服像房東阿姨這樣的人,他們總有本領將悲劇改頭換面成喜劇。
她租的房子也是不帶電梯的多層,正好也是六樓,安如站在房門前,剛要掏鑰匙,忽然覺著不對。
她收起笑容,穩定住心神,退後半步觀察。
因為她堅持一個人獨居,陶仲凱和方梓儀也沒有勉強,陶仲凱親自替她篩選了房東,幫她搬家,還教給她一些自保的小手段。
譬如,他教過她,如何判斷在她離家時有沒有其他人破門而入,關鍵不在於門框,而在於門鎖。
按照防盜級別分類,門鎖一般分為abc三個級別,分別要達到三個級別的標準才算合格,才能投入市場。其中,a級鎖的標準是技術開啟超過一分鐘,暴力開啟十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