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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她試圖解釋,&ldo;對不起。&rdo;
君徵沒有出聲,他往外跨了一步,安如終於看清他的臉。
認真說來君徵的臉與平時沒什麼兩樣,他的表情依然淡淡的,處於沒有表情和看不出什麼表情當中那個微妙的區間,不熟悉的人肯定分不清二者的不同。
安如卻真真切切地知道,他生氣了。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掌握了透過表象看透君徵的本領,又或者是君徵此刻的憤怒已經形於外,如同重壓之下摧城的黑雲,在身體周圍佈下了電閃雷鳴的結界。
安如霍然起身,戰慄感由腳底板開始往上升,這一瞬間她已經不記得眼前的人是誰,渾然忘了她曾經對他的好感與朦朧情意,只剩下本能主宰了全部意識。
君徵張開口,剛準備說什麼,就見她滿臉驚恐地退到離門最遠的角落,面色慘白,呼吸聲急促得像扯壞的風箱。
她的病又發作了!
君徵低咒一聲,衝上去握緊她的肩膀,為了防止她在掙扎中弄傷自己,乾脆使力把她按進自己懷中。
安如在渾沌中嗅到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她腦海里沒來由地就出現一幅畫面:遍地殘花,假山巔峰被雨水浸洗成半褪色的三角梅,樹下輕袍緩帶、巍峨古冠的君子。
淒淒瀟瀟,風雨如晦,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
&ldo;呼吸,&rdo;君徵在她耳邊重複提示,&ldo;跟著我,呼吸!&rdo;
華美的聲線遊絲般滑入她幾近封閉的世界,一點點纏繞上她迷失在黑暗中的靈魂,安如就像沉在水底,飄飄蕩蕩,無依無憑,卻猛然間被人拽上了水面!
她睜開眼,溺水般仰首朝天,喘息聲響得蓋過了君徵的聲音。
&ldo;藥……&rdo;安如從齒fèng中艱難地擠出一個字。
&ldo;不行,&rdo;君徵斷然拒絕,&ldo;你不能一輩子都依賴藥物,你必須自己挺過去!&rdo;
安如根本聽不到他說了什麼,她的大腦中像有重拳在一拳一拳地敲打,震得她思維支離破碎,精神上的痛苦牽連肉/體,渾身不由自主地發抖。
她在君徵懷中發抖,帶著他也站立不穩,右肩橫撞上了牆壁,視線本能地掃向痛處,掠過茶几上的琴。
有了,君徵精神一振,想到了能幫她的辦法。
部分ptsd患者會出現暴力或者自殘傾向,君徵不知道安如有沒有這方面的前例,他不敢放開她,兜手抄進她的膝彎,像抱小孩兒那樣團吧團吧地將她抱了起來。
他抱著安如走到茶几前,自己先坐下,再把她困在他雙腿間,為了空出雙手,抬高下巴壓住她的頭頂心。
&ldo;噓,&rdo;他柔聲安撫她的躁動,&ldo;聽。&rdo;
君徵環抱住安如,雙手從她的手臂外側繞過來,靈巧地按壓上琴絃,須臾,琴聲如流水般瀉出他的指尖。
琴音或如潺潺清溪。
&ldo;這是流水。&rdo;
或似峰巒疊嶂。
&ldo;這是高山。&rdo;
還有她曾經點名想聽的。
&ldo;飛花點翠。&rdo;
伴隨琴音,便如絮雪與落花飄灑,安如腦海中的那幅畫面愈加清晰:她站在橋上望向橋下的君子,他立於滿地殘花狼藉中,仍然風度閒雅,溫文蘊籍,和這世間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樣。
在這個骯髒而嘈雜的世界裡,唯有他和他的琴聲超凡脫俗,內心與外表同樣美好。
他絕不會再傷害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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