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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十八歲就離開了少管所,在裡面還自學了兩年大學的函授課程,不過沒去答辯,也沒拿到畢業證,後來發生什麼暫時還沒查到。&rdo;
&ldo;快別查了,&rdo;方梓儀拉住他一隻手臂,像是要用實際行動來阻止他,&ldo;我們不想知道那麼多。他是可憐,但世上可憐的人不只他一個,知道得多了就想要同情,就會失去理智,模糊了判斷力。&rdo;
她邊說邊用眼角偷瞄安如,躊躇半晌,憂心忡忡地開口:&ldo;安如……&rdo;
&ldo;我知道,&rdo;安如截住了她的話頭,&ldo;讓我想一想。&rdo;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方梓儀最後那句話是說給她聽,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梓儀在擔心什麼。
殺人犯,陶仲凱說得對,不管他有什麼理由,不管他有沒有被起訴有沒有受過懲罰,他就是一個殺人犯。
可是,為什麼她仍然缺乏真實感?
&ldo;恨無飛雪青松畔&rdo;,&ldo;看取蕭然林下風&rdo;,那個梅樹下的白衣文士,那個在她眼中超凡脫俗,與這個骯髒的世界沒有半點關聯的君子‐‐竟然會是一個殺人犯?
安如站在方梓儀家的客廳中央,抬起頭,天花板中央的吊燈環繞她一圈圈旋轉。
天旋地轉。
她多麼期待自己能暈倒,像電視裡的女主角,透過暫時關閉身體機能來逃避現實,或許她醒過來以後一切都會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或許沒有,但她至少得到一個微小的、可以在絕望之中耗光所有希望的可能性。
她甚至期望自己的病能發作,那她就有藉口服藥,意識陷入渾沌,那就再也不用清醒著受苦。
安如的手已經摸到口袋裡,捏住小巧的藥盒。
&ldo;不行,&rdo;耳邊似乎響起君徵的聲音,他的聲線醇潤中略帶嘶啞,嗓子發緊,掩飾不住疲憊,&ldo;你不能一輩子都依賴藥物,你必須自己挺過去!&rdo;
她握緊小藥盒的手指鬆開了,那聲音也消散在空氣中,接續下去的卻是琮琮琴曲。
琴音或如潺潺清溪。
&ldo;這是流水。&rdo;
或似峰巒疊嶂。
&ldo;這是高山。&rdo;
最後是她喜歡的,他記得她喜歡的。
&ldo;飛花點翠。&rdo;
……
安如堅決地把手從口袋裡拔了出來,她凝眸注視那旋轉的吊燈,閉了閉眼,低頭望向沙發上的一家三口。
陶仲凱眉頭緊蹙,二陶在爸爸懷中昏昏欲睡,方梓儀……梓儀的樣子像是隨時可能哭出來。
安如卻對她笑了笑。
&ldo;讓我想一想。&rdo;她認真地重複了這句話。
……
……
陶仲凱開車送她回家,路過新房所在的小區,安如下意識地扭頭朝外望,迎面而來恰是臨街的十一號樓,在夜色沒有點亮幾盞燈,愈顯得諱莫如深。
偏那寥寥幾盞燈裡,就有頂層凶宅中透出的光亮。
她定定地盯著看,忽然問道:&ldo;陶大哥,我們小區那個案子怎麼樣了?&rdo;
陶仲凱手扶方向盤,聞言轉頭看向內側,口氣罕見得帶上一點雀悅,&ldo;已經結案了。&rdo;
&ldo;哦?&rdo;安如把注意力拉回來一點,&ldo;兇手抓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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