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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君徵&rdo;注視著被打掃得一塵不染的房間,他和安如進屋的時候沒有脫鞋,玄關的鞋櫃緊閉,他卻彷彿能穿透櫃門,看清裡面一雙雙非黑即白排列整齊的鞋子。
他想起安如問他:&ldo;你有強迫症嗎?&rdo;
他每次都回答不是。
真的不是。強迫症至少出於個人意願,而像他這樣的人,或者說他們所有的鴆丐都已經習慣了將一切隨身物品規整得一絲不苟,不是為了清潔,只是為了儘可能掩蓋使用者的個性痕跡。
鴆丐是不被允許有個性的,鴆丐佔據了被他們取代的普通人的生活,相應的,他們就必須按原主的生存軌跡存活,即使在獨處時,可以不再扮演,卻仍然不能違逆。
這大概就是報應了,&ldo;君徵&rdo;以前經常會想,是對鴆丐盜竊他人人生的懲罰。與其說鴆丐取代了他們的獵物,不如說是他們的自我不斷地被獵物融合,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們徹底湮滅靈魂,變成一團邊緣不清內容模糊的空白。
渾渾噩噩,活著到死去都留不下半分屬於自身痕跡的生物,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有什麼存在價值?更進一步,鴆丐,他們真的算活過嗎?
&ldo;君徵&rdo;從袋子裡取出他的琴,橫放在膝頭,隨意地捻動挑弄。
零落琴音吸引到&ldo;徐楓語&rdo;的注意力,她繼續玩著&ldo;消消樂&rdo;,眼光卻由手機螢幕上稍移,好奇地瞥了她一眼。
&ldo;你喜歡這個遊戲?&rdo;&ldo;君徵&rdo;彈著琴,隨意地和她聊天,&ldo;還是原來那姑娘喜歡?&rdo;
&ldo;她喜歡。&rdo;&ldo;徐楓語&rdo;像是怔了怔,毫不留戀地放下手機,&ldo;我習慣了。&rdo;
遊戲熱熱鬧鬧的音效和&ldo;君徵&rdo;孤高和寡的琴音混合在一起,彷彿鬧市間的隱士,亂世中的君子。
&ldo;君徵&rdo;不再主動開口,&ldo;徐楓語&rdo;卻對他好奇許久,之前在派出所裡她就認出&ldo;君徵&rdo;是同類,有一堆問題想問他。
她問道:&ldo;聽說你從十六歲到現在只換過一次身份,是真的?&rdo;
&ldo;君徵&rdo;的琴音不斷,&ldo;你知道我?&rdo;
&ldo;當然知道!&rdo;&ldo;徐楓語&rdo;興致勃勃地挪近他,&ldo;你和你的接引人很有名的,三年前你們做的那件大事早就傳遍了!&rdo;
&ldo;我和我師傅……&rdo;&ldo;君徵&rdo;暫停下演奏,&ldo;都說我們什麼?&rdo;
也不知是本性如此,還是&ldo;徐楓語&rdo;扮演的這位年輕女警真的很活潑,她講起話來嘰嘰喳喳,恨不得一口氣從開頭飆到結尾。
&ldo;說我們裡頭有幫傢伙忒不是人,在深山裡佔了個村子,專門從外面搶女人回來給他們生娃,生下兒子帶出去賣,生下女兒還要近親相/jian繼續生。你和你的接引人本來是去那裡挑新人的,實在看不過眼,把那一村男人殺得乾乾淨淨,警察都懵了,到現在還是懸案!&rdo;
&ldo;大家都覺得你們幹得好,&rdo;&ldo;徐楓語&rdo;頗有正義感地總結,&ldo;誇你們是英雄!&rdo;
英雄?
&ldo;君徵&rdo;面無表情,內心但覺諷刺無比。
除了鴆丐自己,沒有人說得清鴆丐眼中的是非。普通人應該會認定他們所有人都是惡魔,而鴆丐自己卻不這麼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