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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一步地往樓上攀爬,疲憊而痛苦,想著自己消極的心事。
安如實在是個強大的女人,無論逆境、絕境,她總能積極向上地活著。他沒見過她失憶以前的樣子,但能讓周柏亞這樣的人物傾心,讓&ldo;江帆影&rdo;信任,他可以想像安律師的風采。他認識失憶以後的她,他不遺憾,因為這樣的她是他獨享的。
&ldo;君徵&rdo;覺得自己爬了天長地久,抬起頭透過血紅的視界看了眼樓標,才到三樓。
與安如不同,&ldo;君徵&rdo;很少想愛不愛的事,他對安如當然有好感,他也不是對每個女人都違背本性地殷勤討好,也不會把每個ptsd發作的女人領回自己家裡。他對安如的保護欲大過其他一切情感,而這保護欲總不會沒有來由。
他想和她在一起,誰也不會孤獨地生活在同一套房子裡,就像那首詩裡說的,共享綿綿無盡的黃昏。他可以為她操琴,為她做飯,和她一起晨跑,也許有一天,她願意生一個他們共同的孩子。
五樓了,&ldo;君徵&rdo;不得不停下來歇息片刻。
他喘得每一口氣都像是最後一口氣,身上數不清多少個傷口迸裂,身後爬過的樓梯上留下蜿蜒血痕。
他想,他想,他想。
&ldo;君徵&rdo;的視野越來越窄,他的腦部供血已經不能支撐他更多的想法,他就像是被切除了大腦的蚱蜢,憑藉最後的反射神經手足並用地繼續往上爬。
他已經忘了那把刀對他的重要意義,把它當作柺杖,淬藍的刀尖拖過水泥地面,在漫天飛舞的建築垃圾中刺啦作響。
等到他終於來到六零一,烈火和濃煙已經追趕上來,他目不能視,摸索著牆面走進去,挪到那間緊密的房門前,用盡僅剩的力氣劈下去!
門開了。
&ldo;君徵&rdo;也再也無力移動,他趴俯在地面上,呼啦啦的風從他頭頂和身後撲來,一瞬間捲走了滾滾濃煙。他模模糊糊地看到敞開的窗戶外架了個消防雲梯,方梓儀、陶問陶,甚至&ldo;江帆影&rdo;和&ldo;徐楓語&rdo;都在上面,安如背對他抓著一位消防員苦苦哀求。
&ldo;我男朋友還在樓裡,求你救救他!&rdo;
消防員為難地不出聲,雲梯上唯一一個&ldo;君徵&rdo;不認識的人站了出來,&ldo;小姐,你男朋友的命是命,人家消防員的命也是命!你還不肯走,樓馬上就塌了,到時候我們一個都活不了!&rdo;
這人應該是十一號樓的居民,他說得有道理,安如被堵得無話可講。
她沉默許時,消防員當她已經接受了現實,揮手示意下方收回雲梯。
就在&ldo;君徵&rdo;也以為她放棄了自己時,安如轉身就要從移動的雲梯上跳回來!
&ldo;不要!&rdo;
兩個男人同時高聲呼喊,&ldo;江帆影&rdo;及時拽住了安如,他和安如驚訝地望進視窗,隔著渾濁煙霧,隱隱約約看到那蜷縮的人影。
&ldo;是你嗎?&rdo;安如急切地問,&ldo;是不是你!&rdo;
是我。
&ldo;君徵&rdo;想回答她,但他吸進了燃燒的煙燼,張了張口,只能發出有氣無力地嗆咳聲。
是我,他想說,對不起我現在成了殺人犯,但我相信你能救我,就像救&ldo;江帆影&rdo;那樣,你能讓我重新清清白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鴆丐做不到的事,你能做到。
我有很多計劃想和你一起完成,我們從來沒有像一對正常的男女那樣交往,我請你吃過一次飯,你說那是約會,我也希望那是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