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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的夫君沈旺堂還曾在漠北追隨過鳳殊影的父親,也就是老定北侯。沈旺堂在與遼人作戰時替老侯爺擋下一箭,一命嗚呼。
得知訊息的沈夫人正值懷胎九月,當場就驚得破了羊水。
聽聞夫君戰死沙場,想到未來無依無靠,沈夫人斷了生念,欲帶著肚子裡的孩子追隨夫君, 卻被匆匆趕來的定北侯夫人阻攔下來,並承諾她產下的孩子若是男孩, 會被侯爺當作小兒子撫養長大,若是女孩, 便會是她的兒媳婦。
後來, 沈夫人安然誕下沈詩怡。
沈詩怡自打出生後,身子骨一直孱弱多病,沈夫人請算命先生卜了一卦, 說是漠北的風水並不適合女兒生長,只有在及笈後方可與移居北地,也不能太北,最好是京城。
恰逢此時定北侯因手握黑鱗軍一直被永寧帝打壓,表姐又在洪災中殞命,沈夫人便決定帶著沈詩怡先回到老家壽春,等女兒及笈後再同鳳殊影談婚論嫁。
沒想到在沈夫人搬回壽春後,定北侯府一年不如一年,在定北侯死後,承襲侯位的鳳殊影居然被永寧帝派去收復閩州。
那年鳳殊影在匆匆趕往閩州時,特意途徑壽春,他抽空與沈夫人一面,拿出當年的婚書,表示他此行閩州很可能有去無回,若是沈家不願履行當年的婚事,他便廢除手中的婚書,也好讓表妹不必在他身上耽誤青春。
沈詩怡雖然在年幼時移居壽春,但每年新歲都會返回漠北與定北侯一家過年,她每每在侯府見到一年比一年英俊逼人的鳳殊影,想到此人會是她未來的夫君,心中不禁泛出蜜一樣的甘甜。
所以在聽聞鳳殊影前來退婚時,她是第一個不同意。
沈夫人則與一頭扎進情海里的女兒不同。
她年紀輕輕便守寡,深知失去夫君的日子有多難過,女兒生得亭亭玉立,怎可與她一般,正直妙齡就成了寡婦。於是沈夫人背著沈詩怡與鳳殊影去官府銷了當年的婚約。
後來,便是閩州大捷,年少將軍一夜成名,載入史冊。
沈詩怡怔怔望向她日思夜盼的男子,經年未見,表哥的眉眼變得愈發深邃,身姿挺拔如松,舉手投足之間比少年時更多了幾分沉穩。
只可惜他攝人心魂的眸子,全都映著一個人。
沈詩怡把目光轉向他身旁的女子,卻在對上她明亮的眸子後,心中一驚。
世間怎會有如此艷美絕倫的女子!
只不過這位姑娘見到她時,眼中卻是平靜淡漠,一點都不為她出現在府邸門口感到驚訝或者不快。
仿若她就是這間府邸迎門的小丫鬟,在恭迎二位主子歸宅。
想到這裡,她鼻尖一酸,投向鳳殊影的目光中滿是幽怨。
鳳殊影也沒想到沈詩怡居然會出現在此地,追尋過往,總是定北侯一脈辜負沈家,讓表妹淪落到年幼無父的局面,因此每當表妹來定北侯府小住時,他都會儘量滿足沈家的要求。
「表妹為何會在此,姨母呢?」
沈詩怡不好意思說母親正候在府中等著表哥前去拜見。她瞥悄悄瞥了一眼鳳殊影身旁的美人,柔聲道:「母親思念伯母,於是帶我來府中小住幾日,也好睹目思人。」
鳳殊影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轉頭瞪了一眼抓耳撓腮的譚度使。
譚清池被攝政王橫眼掃來,嚇得脖子一縮。
他得了攝政王的話儘量照拂這對母女,可是沈夫人非同他說攝政王與她的女兒自幼有婚約,是她的女婿,隔三差五督促自己為她們母女安排前往京城的車馬。
其實此事也不怪譚清池,他私下裡問過攝政王,得知沈家母女在攝政王落難時自願解除婚約,所以他一面對沈夫人提出入京的要求一拖再拖,一面為沈詩怡物色壽春當地的青年俊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