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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然醒過來時,便見羲和在她身旁,只是眉目間多了一些說不清的風情,有些似曾相識,她大概是來道別的,又說了些對不起等諸如此類的話,弄得斐然一頭霧水。
「你下回見到扶桑,替我告訴她,我不怪她,讓她別自責了。」羲和點了點頭,斐然忽而又想起,她那些舊時的痴怨來,「那叫姜韞的,是她很重要的人嘛?」羲和臉色變了變,只搖了搖頭來,「死了,之前我弄丟過她,發生了些奇怪的事情。」斐然便不好再多問,轉眼便想起柳卿卿來,「我那夫人心底還算是善良的,不然她那一劍我早就死了。」羲和轉了臉來看斐然,「你不怪她嗎?」斐然搖了搖頭,又有些疲憊地嘆了口氣來,「不過她到底是痴了些,我怨她做什麼?」羲和鬆了口氣來,有些茫然道,「那你是可憐她嗎?」斐然搖了搖頭道,「我要是可憐她,她就真的太可憐了。」羲和不再多說什麼,只悠悠地望了望遠方。
扶桑於塵世間失墜跌足,沒有明白的東西大約是再也不會明目了,失去的也許就是解脫。浮生地養了一地的黑河,她此時沉浸在其中,這血水融進了河裡染了黑來,愈發得濃厚。她這生死不到末尾的年歲時,一時經受了太多,滿載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女子望了一眼扶桑,將她身上的破衣一件件除去,又抱了她到冰床上,她那雙灰敗的眼像是蒙上了一層霧,她問扶桑,」想死嗎?」扶桑竟因著這話,落下淚來,沒有半點徵兆,那女子遲疑了一會兒,又執了她的手來,一點點細看她的眉眼,替她一下又一下梳著長發來,「你要明白,這世間還有很多不可得求不得的事,你要學會向死而生,扶桑。」扶桑轉了眼來,望著自己劃滿傷痕的手臂,喃喃自語來,「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那女子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一問,許久沒有回答,扶桑啞著嗓道,「我騙了她,我還殺了她,我是罪人。」扶桑這麼一說時,又對那人扯出幾分淒涼的笑意來,「殺了我吧。」那女子依舊沒有回答她,那雙纏了白緞的指尖卻一點點爬上她的脖頸來,她使下幾分力來,扶桑臉色瞬間蒼白,空氣慢慢變得稀薄,她的雙眼不禁通紅了起來,末了,她急急喘著氣來,那女人才甩了甩手道,「想死這麼容易,不若多死幾回?」扶桑半推半靠在她懷裡,一雙眼又紅又腫,眼睛就這麼直瞪瞪著面上沒有一點表情,活像是僵硬的怨鬼。
扶桑沒想到會在這頭見到浮安,她依舊怯生生地在那站著,讓她不禁恍惚間憶起,顯得不太真切。扶桑多少為她而欣喜的,人生有多少個重逢,原以為的海枯石爛,終究成為離去的泡影,她這麼一想,那蒼涼的心就像乾涸的枯田得了些許甘冽,不痛不癢的。
「公子?」浮安小心翼翼地捏著洗得發白的巾帕,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水漬來,她真是單純,扶桑這麼一看,又看著自己的滿目瘡痍,一面鄙視著自己,一面又滿是艷羨的。不為別的,便是她從前扶桑也從來都是歡喜的。她多美好,比花還嬌嫩的容顏,滿是清甜香氣撲鼻。不像自己,又臭又髒的。扶桑其實不願讓她看到自己這樣,她輕輕扯著嘴角,喚她一聲「浮安。」
「我是誰呢?」扶桑偶爾會這樣問一句,大多數時候她便是昏昏沉沉的,好似怎麼也醒不過來一般。浮安很替她憂心,覺得她這般下去估計離死也是不遠。可那女人她是摸不透的,除卻那日救了扶桑,她大多數都是袖手旁觀的,甚至帶著不冷不熱的感覺。浮安被她帶走時,她就嫌少說話,本就沒有面目的臉,要想一探而究,是極為困難的。
「公子還是沒有醒。」那女人似往這邊看了過來,又將桌上的杯盞拿在手裡,刷地一下便朝扶桑撲了滿臉了,她幾乎不帶一絲溫度,「醒了?」
扶桑睜開眸來,見了來人依舊不言不語。
浮安怯生生地拿了巾帕來擦了臉上的水,又望了眼那女人,只見她的身影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