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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卻話巴山

陸有矜進城後，天還未到戌時，緊繃的神經放鬆後他覺出餓來，遂踱著步子，準備去宣陽坊吃烤肉。

剛走到宣陽坊，卻發現坊門緊閉。幾隊人神情肅穆，腰中別著長劍。正呼嘯而去，盪起風聲和塵埃，陸有矜知曉是去搜查太子下落的，忙停住步子，讓這一隊人馬過去。

街邊的人都像受了驚的兔子，小攤小販們在寒風中手忙腳亂的收拾自己的攤子，準備回家避亂。滿城風雨之夕，家家都在呼兒攜女，一個男人牽住自己兒子的衣領往後拖動，&ldo;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光景，沒眼力見兒的!還不趕快回家!&rdo;

風把一切都刮亂了，刮散了。這是陸有矜進京之後，首次看見這個城的驚慌失措，混亂不堪。

除了飛嘯而過的那些兵士，街上也有數十個親衛營的人，扶劍森森然的巡視過一個個店鋪，裡面的人面色發白，戰戰兢兢。陸有矜微微皺起眉，也沒了胃口，搖搖頭準備返家。

西天上湧動著暗紅的雲彩，月亮還沒有鑽出來。風雨瀟瀟，樹影搖落。將墜的霞光，還眷戀的留在人間。

在黃昏的風中，趁著這最後的一抹光亮。陸有矜一轉身，謝臨闖入他的視線。

在跌跌撞撞的人群裡，他牽著馬走過來，顯得蕭瑟又疲乏。周身的衣衫也鼓滿了風，在袍角還能看見幾處泥漬。

他一個人在風裡不知道走了多久。當看到緊閉的坊門之後，他的眸中現出顯而易見的無措。

陸有矜想起了自己牽馬獨自入城的那一日，那天正是東風徐來，水波瀲灩的春天，陸有矜卻覺得，那天的自己和這時的他很相似。

陸有矜穿過人群，快步走到謝臨面前：&ldo;你看!就說了我們有緣吧!&rdo;陸有矜一開口，他才察覺出自己心底竟然隱隱盼望這個少年的出現，雖然他們統共才見了三次。

謝臨一滯，目光從坊門轉到陸有矜身上。半晌才露出一個很遲鈍的笑，飄忽不定的道：&ldo;是……是你……你知道坊門為什麼不到戌時就關了麼?&rdo;

陸有矜搖搖頭：&ldo;今日不知出了什麼事兒，提前把坊門關了。方才親衛營還出來了好些人。你看這些攤販都回家去了。你也快回家去吧!&rdo;

謝臨無措得站在那兒，牽著馬，人們都回家了，他卻不知道去哪兒。他開始驚慌害怕‐‐他並沒有在坊門關閉前回去，明日該怎麼說?

陸有矜看了看謝臨的樣子，猜出了他神思不定的原因：&ldo;是不是你家在宣陽坊中，今晚無法回家過夜了?&rdo;

謝臨望著陸有矜，張張嘴，想說什麼又沒說，終究遲疑著點點頭。

陸有矜爽朗一笑，覺得自己想到了最絕妙的安排：&ldo;這也不是大事!就來我家住一晚吧，我家在蘆葉斜巷，你知道的，離這裡並不遠。&rdo;

謝臨神色變了變，抿了抿唇。半晌還是道：&ldo;算了吧……&rdo;

陸有矜已經接過了他的韁繩，語氣自然而堅決：&ldo;走吧!今天這麼亂，客棧都關門了。你要是不和我回去，一時半會兒可找不到落腳之地!&rdo;

陸有矜牽著追月走到前頭，謝臨垂著頭跟在陸有矜身後。

走著走著，陸有矜停住了，含笑看著謝臨：&ldo;那天你在山頂可是讓我刮目相看，那你現在知道怎麼走能到斜巷麼?&rdo;

謝臨搖搖頭：&ldo;一到這小巷之中，我就不識廬山了。&rdo;

陸有矜挑眉一笑：&ldo;我知道了，你是隻會紙上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