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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看到它的模樣都要倒吸一口涼氣,那隻能用「悽慘」來形容。
兩條後腿無力地拖在身後,腸子一樣的東西脫出肛門露在外頭,原本靈動圓黑的眼睛變得一片血肉模糊,像是被人戳瞎了。
場面太過血腥,我自心底生出一股寒意,簡直不敢置信有人會這樣殘忍地對待小黑。
冉青莊顫抖著手,想要抱起它,可無論碰到哪裡,小黑都會發出痛苦的哀叫。
「別怕,我帶你去看醫生,他們會救你的……」冉青莊不斷輕聲安撫著它,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它從地上包裹起來。
只是兩天,小黑就像是瘦了好多,小小一團縮在冉青莊懷裡,看上去已經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
冉青莊抱著小黑就往巷子外面跑,我剛要跟上,想起小梨花似乎也受了傷,便回身一把抄起小貓,抱著追了上去。
離暗巷最近的寵物醫院也要七八百米,冉青莊一路狂奔,沒一會兒便消失在前方。我背著琴,手裡還抱著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到醫院時差點沒跪地上。
小貓左前肢骨折,一隻眼睛有些紅腫,但所幸性命無礙。小黑的傷勢卻要嚴重得多,醫生抱著進診室檢視了會兒,便出來朝我們搖了搖頭,說搶救的意義不大。
小黑的眼睛是叫人用利器戳瞎的,腸子則是被人肛門裡塞了鞭炮炸出來的,醫生還在它體內找到了鞭炮的殘留物。
醫生建議給小黑安樂死,說如果不這樣,它可能還要痛上好幾個小時才會迎來死亡。
兩天前它還是隻快樂地搖著尾巴,整天跟著好朋友騙吃騙喝的小拖把狗。而現在,它只能虛弱地躺在醫院的診臺上,痛苦地等死。
它努力的想要生存,這個世界卻好像並不打算給它機會。
冉青莊像座雕像般靜立在那兒,似乎一時難以接受這個訊息。我有些擔憂地輕輕拉扯他的袖子,他閉了閉眼,好半會兒才輕輕點頭,接受了醫生的提議。
我們被允許進到診室裡,見小黑最後一面。護士也抱著小貓來到診臺邊,向小黑告別。
兩隻小傢伙彼此間好像都有感應,小貓將臉捱到小黑嘴邊,輕柔地用鼻子拱了拱它。好像在問,你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
小黑狗虛弱地伸出舌頭,最後一次舔了舔小貓的臉,隨後便躺在那裡沒了動靜,只能透過皮毛微弱的起伏判斷它還有氣息。
醫生拿著注射器走來,裡面已經注滿藥水。
將注射器對接上留置針,醫生道:「你們準備好了,我就推了。推下去之後它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再也不會有痛苦了。」
我去看冉青莊,由他做決定。
冉青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黑捲曲髒汙的被毛,接著緊握成拳,垂在身側,緩緩吐出兩個字:「推吧。」
藥水順著針管注入小黑的身體,只是幾秒,皮毛的起伏消失了,小黑死了。
護士懷裡的小貓突然掙扎著躍到了診臺上,看了看小黑,抬頭朝冉青莊長長喵了一聲。
並非尋常貓咪柔軟的叫聲,而是帶著不解,帶著不滿。
它不明白,為什麼小狗的氣息消失了。
「它死了。」冉青莊告訴它。
小貓坐在小黑身邊,不再叫喚,不知是不是理解了冉青莊的意思,開始低頭舔舐小黑背上的捲毛,像在替它做最後的清理。
乾乾淨淨可可愛愛的來,也要乾乾淨淨可可愛愛的走。
最後我和冉青莊找了塊空地把小黑給埋了,埋好後冉青莊就讓我回家去。我問他小貓以後怎麼辦?他想了想,說等小貓好了,會把它帶回家。
「昨天奶奶說,我可以收養它們了。」
心間一緊,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該嘆一句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