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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安院內,一片喧譁。因白念今日外出,特許院內的侍婢閒散懈怠一日,她回府時,侍婢們正圍簇在一塊兒說著小話。
流音眼尖,打小伺候在白念身側。一抹鵝黃色衣裙劃入院裡時,她從便撥開人堆,遣散院內的圍簇的侍婢後,打了一盆清淨的水,緊著跟白念進了屋子。
「小姐回來了。」流音端著黃色的銅盆,盆簷處搭著一塊乾淨的布帕,明晃晃的水面映出白念嬌俏的小臉,她揮袖淨手時,忽有一股陌生的香氣在屋內飄散。
流音嗅了半晌,一邊替她梳理髮尾,一邊問道:「小姐今日去了何處,怎麼衣上好似沾了其他的香料?」
白念薰衣時,慣愛用松韻閣的香料,底下伺候的人知曉她的習慣,是以置備香料時,從不敢輕易更換。只她今日衣裳上的香氣,混雜了其他幾種,是流音伺候了十幾載,從未聞過的。
白念捋著發尾轉過身子,毫不避諱地回她道:「我同語安去了趟慶春院。」
流音自幼跟在她身後,是除了她阿爹阿孃外,同她最親近的。二人雖是主僕關係,卻礙於年紀相仿,情誼深厚,素來沒甚隔閡。
聽了她家小姐的話,流音驀地瞪大了眼,怪不得前些日子,沈家姑娘總是往扶安院跑,來時總是挨著白念偷摸說著些小話,原是攛掇她家小姐去慶春院呢。
流音怏怏不快地嘟囔了一聲:「小姐怎也不說一聲。」
西梁民風固然開放,去慶春院貪戀男色的也不在少數。只是白念才至及笄,心性純良,去那等魚龍混雜的地兒,若是出了甚麼事,她當真沒法同老爺夫人交代。
白念知她心繫自己,是以今晨出府時,並未提及去慶春院一事。若說了,依照流音愛操心的性子,定會尋好幾個侍從緊緊跟著。
可她聽沈語安說,侍從一多,逛起花樓來難免束手束腳,一點兒也酣暢。
二人窩在一起合議半晌,最終仍是決定瞞著的流音。
眼下慶春院逛完了,身上的香氣加之明日贖買男倌,瞞下柳氏尚且不難,可流音是貼身伺候的侍婢,便是不說,日後也瞞不了多久。
白念眨了眨眼,無從辯駁,她只好拉著流音的手,遊說道:「好流音,下回帶你一塊兒去如何?」
流音險些被她笑意迷惑,就差點頭應『好』。待她替白念拆完釵環,末了才品出小姐的話外音。
「怎還有下回?」
白念黑瀑似的長髮一瀉而下,盈盈漾漾地晃在腰間,她緩步踱至一隻落地的黃花梨木櫃前,「咔噠」一聲開了廣鎖,素手掰開鎖扣後,又從裡面捧出一隻十寸大小的木匣。
還未待她開口吩咐,流音便搶先一步問道:「小姐,您取它做甚?」
這隻木匣子瞧著不大,裡邊兒裝的卻滿是惹人艷羨的銀錢珠玉。這些值錢玩意雖只是白念身家的一小部分,但在流音看來,也算是筆不小的數目。
「你且將吳管事喚來,我有話要同他說。」
流音愣了一瞬,摸不透她家小姐的心思,可話既吩咐了,她只管照做便是。正巧今日吳管事未出府門,流音去請時,他正一一核對白府的人手數目。聽聞府上小姐尋他,他即刻放下手裡活,隨著流音去了扶安院。
屋內,白念隨意從木匣子裡取出一枚上好的翡翠扳指,見著吳管事時,爽利地塞到他手裡。
吳管事只一眼便猜出其中的意思,他後退一步,擺手推拒道:「小姐有事只管吩咐,這扳指,我是斷不能收的。」
他來白府也有些年限,白行水之所以將闔府上下的事項交付他打理,便是瞧中他忠心無二、腳踏實地的品性。
白念瞥了一眼未送出去的扳指,垂眸淺笑了一下:「吳管事,這幾日府裡可是在採辦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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