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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午膳,白念便去了褚玉閣。
柳氏今日妝容素麗,面色皙白,乍一瞧還帶著幾絲煩憂。
她往常總愛佩些雍容華貴的珠玉,只今日,腕間空無一物,就連日日不離身的玉鐲也沒了蹤影。
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白念擱置下手裡的匣子,開口問道:「阿孃,您近日可是遇著煩心事了?」
柳氏心虛,不敢正眼瞧她。但以她目前的處境,有些話仍得開口。
「念念,我記得你阿爹曾在永寧的一個小縣購置了幾處莊子,那幾處莊子的田契可是在你手中?」
白念愣了一瞬。
誠然,白行水購置過幾處莊子,田莊作物豐產,每歲盈利優渥。這莊子的田契,她也聽阿爹提過,說是日後要作為嫁妝交予她手裡。
可這田契的具體去向,她沒問,故而阿爹也沒刻意提起。
「阿爹沒同我說。」
話音甫落,柳氏神情暗了一瞬。面上的變化落入白念眼裡,白念愈是捉摸不透柳氏的心思。
「阿孃,您要田契做甚麼呀?」
第26章 身形 腦袋裡全是阿尋的身形輪廓。……
柳氏瞥了一眼白念,白念眸底澄清,出落得水靈。
白行水待白念當真極好,除了因著遠海,父女倆極少碰面外,他幾乎事事都思慮周全。
從未教白念受過半點委屈。
反觀自己,再反觀
她指尖摳入掌心,輕笑了聲。
「阿孃,您怎麼啦?」
小姑娘晃著她的胳膊,心裡隱約有些害怕。
柳氏拍了拍她的手背,信口說來:「無事。不過是莊子年歲久遠,有些帳目記不太請了,便想瞧瞧田契的畝數。」
白念將將鬆了口氣,她開啟匣子的鎖扣,將華勝推至柳氏跟前:「阿孃,這是我在珠翠閣買的,您瞧瞧可還喜歡?」
柳氏面目含笑,點頭手下。
直至白念出了褚玉院,柳氏才斂起笑意,渾是怒氣地掃了桌面所有的東西。
茶壺杯盞滾落地面,綻成支離破碎的瓷片。
一旁伺候的常嬤嬤一個激靈,撫著胸口嘆氣道:「夫人,您這是何必呢?」
柳氏目光兇狠,鎖骨深深陷入:「我在這白府十二載,他竟連從未向我兜底,既防著我,又為何讓我來當這個主母。」
甚麼房契田契,凡是重要的,她翻箱倒櫃,找遍整個褚玉院,也瞧見個影兒。
緊握的手輕微發顫,她忽然冷笑:「也是。原先就是逢場作戲,他替我贖身,我替他照看白念。」
這事原先公平得很。
只人貪慾無藝,得隴望蜀。
一朝靡衣玉食,哪還記得風餐露宿、食不果腹的時候。
常嬤嬤默不作聲地收拾瓷片,關於白府的家事,她也知道一些,只是不全。
「夫人,得過且過吧。老爺待您不薄,金銀不缺的,您這樣又圖甚麼呢?」
圖甚麼呢?
寒時圖暖、餓求食,溫飽如湯沃雪時,貪得無饜。
求錢要權,眷情戀欲,這才生出後邊棘手的事來。
柳氏走至牆邊,戀戀不捨地摩挲著牆面的字畫。
「先將這些拿去賣了吧。」
常嬤嬤瞪圓了眼,疑竇叢生:「夫人,您說您侄兒重病在臥,沒錢瞧病,拿些銀錢幫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您侄兒病重到何等地步,現如今,怎連屋子的東西都要押賣?」
被她這麼一問,柳氏心裡發慌。常嬤嬤雖是屋裡人,卻也不算是心腹。
白行水怎會將她的心腹留在褚玉院呢?
柳氏轉過身子,兀自取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