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蟄伏遊離(第1/2 頁)
池老太爺整個人完全冷靜了下來。
他皺了皺眉頭,下手順了順自己的山羊鬍子,目光炯炯地看盯住了池瑛:“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池瑛不慌不忙地對著池老太爺又行了個禮,“孫兒本不知曉此事,還是培明先生急尋我,點撥一二,孫兒方才匆匆地趕了回來。”
池老太爺略帶失望地收回了視線,池二伯則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培明先生乃是當世大儒,你當跟著他好好進學,來年春闈,也去京城裡見識見識”,他說著,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池二伯,“你隨我來。”
卻是瞪了一眼池時,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大房遠在京城,二房常年在永州,這回只有池庭一人匆匆回來了,至於池時的父親池祝,他壓根兒就沒有來,算算這個時辰,也不知道到哪裡摸魚去了。
池家幾乎沒有旁支,女眷不得入祠堂,在這裡站著的,只有三房同四房的人。
三伯池閔乃是池老太太嫡出的,他生得斯斯文文的,總是低著頭,不怎麼說話;四伯池海,他母親曹氏,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鬟。
見池老爺子走了,這兩房的人,一言不發的隨著去了。
很快祠堂裡便只剩下池瑛同池時二人。
池瑛鬆了一口氣,使勁的揉了揉池時的腦袋,“這事兒就算過去了。祖父要為二伯前程煩憂,顧不上你了。小九可真厲害,這才幾日,破了兩個大案。”
池時耳根微紅,“也沒有很厲害。”
池瑛見狀,爽朗的笑了起來。
“走罷,你在祠堂過了一夜,先回去沐浴更衣,我先去同阿孃報個平安,省得她擔心。你不用著急,我今日不回書院去。先生說我可以上京了。”
“我來得太急,留了久安在書院裡給我收拾行李。”
久安是他的書童,同池時的久樂,都是姚氏精挑細選的人。
池時點了點頭,她身上都是香味兒,還沾了些吃食的氣味,早就讓她百爪撓心,恨不得跳進浴桶裡,刷上幾遍了。
……
姚氏的院子,在池家內院的北面,離正院頗遠,十分的僻靜。
池瑛一進門,便端起桌面上的茶缸,咕嚕嚕的灌下去了一大口,姚氏遞給他一方帕子,讓他擦了擦汗,朝著門口的那方魚塘看了看,眉頭輕蹙。
“但凡你阿爹能管點人事,我兒也不必急吼吼地趕回來了。”
池瑛解了渴,臉上因為著急泛起的紅暈,終於消失了些,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沓紙,遞給了姚氏,“昨兒個祖父他們出了城,我方才收到訊息,騎著馬就追過來了,還好沒有遲。”
“阿時性子單純,直來直往慣了。平日裡也就罷了,這回影響了二伯,祖父是當真動了怒,將他最愛的那方硯臺,都砸了。我怕小九要吃虧。”
“三舅從京城回來了,阿時想買的一條街,沒有買著。皇城腳下,隨便一個鋪子,後頭的人也是不能惹的。三舅看著,拿了一些,都零零落落的,不算很好。”
“倒是恰好有家人告老還鄉,賣了宅院,三舅便自作主張的拿下來了,離池家老宅有些遠。”
池瑛說著,抓起桌上的糕點,便吃了起來。
他因為趕路,水都沒有來得及喝上一口,先前緊張還不覺得,這會兒簡直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姚氏皺著眉頭,隨意地翻看了一下那些房契,“你祖父祖母,這心眼都偏到天際去了。這些東西,你知我知便是。大房的硯哥兒,說了國公府家的嫡小姐。”
“年底就要下聘,你祖母九成九,要藉著給硯哥兒的婚事上京去。硯哥兒是大房幼子,在京城之中,也頗有才名。瑛兒你同他同年春闈,難免會被人拿在一起做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