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反目相對的那一天(第1/2 頁)
陸拙呆滯地看著這一幕,手刃親父……
江孟言瘋了。
“流星,先離開這裡。”拓魯動了動唇,“榕樹林,七九應該在那裡。”
可許流星哪裡還聽得見,她耳朵裡,全是那個槍聲在纏繞。
親眼目睹殺人,雖然不是第一次了。
但一槍斃命的場景,遠比她想象中更血腥殘忍,無論多少次,都會驚駭不已。
江孟言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皮看過來,面上情緒不明,不悲也不喜。
就是像做了一件很早就在計劃做的事,因為擱置了很久很久,終於做到時,不是狂歡興奮,反而有些悵然失意。
“流星!”拓魯再次催促,“站起來!離開這裡!”
許流星終於醒神,她咬牙從地上爬起來。
可江孟言的槍口已經瞄準了她的額頭,與此同時,拓魯的槍口也瞄準了他。
“江先生。”拓魯沉著音,但沒有緊張的情緒,乾哥死了,他再也不會有什麼失控的時候,“萬事好談。”
是商量的口吻。
哪怕他先江孟言開槍,速度也絕對快不過他,許流星必死。
“陸燕衡的公子,杜銘德的孫女,您考慮好,他們任何一個死了,江小姐和你母親是否還能安然無恙?”
話落,拓魯把槍一橫,扔了出去,“啪”聲砸地。
“杜家唯一的繼承人在此,燕築南庭豈會只派四個人來?”
“他們要演一出甕中捉鱉,鱉現在已死,懸崖勒馬,焉知非福?”
話說到這個地步,意思再明瞭不過。
“要麼做鱉,要麼繼續做狗嗎?”江孟言眼睫低垂,低聲給出一個不鹹不淡的評價,“炳文讓你做殺手可惜了。”
該做軍師。
酒窖外,腳步凌亂,慌張的聲音比人先到。
“先生,我們的人……”
話音戛然而止,他的視線停在地面,愣住,然後驚恐地抬頭。
“父親要殺陸拙,我殺了他。”江孟言盯著他,面色平靜,一字一句的,“說錯一個字,我殺你家一個人,你小女兒還沒滿月吧?”
那人“咚”聲把膝蓋砸在地上,抖得像在篩糠,不停磕頭:“二少爺為大局考慮,實是萬不得已,高明遠識……”
“一個字都沒對!”江孟言無情地打斷他,“看來你很想為家人辦葬禮?”
那人一臉惶恐,磕頭磕得更用力,簡直像是要把地板砸穿,顫聲大喊:“是先生要殺陸公子,是二少爺殺了先生!先生要殺陸公子,二少爺殺了……”
“夠了。”江孟言冷聲喝住,“滾出去!”
那人屁滾尿流地爬出來幾人的視線。
拓魯伸手把陸拙從地上拽了起來,才發現他側身砸在鐵質的酒架上,胳膊和腿都骨折了,難怪疼得一直站不起。
江子彥那一腳,是想要他命的。
這種從小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哪裡吃過這種苦。
“今日之事,互不相欠,下次再遇,絕不留情。”江孟言收了槍,緩緩從地上站起來,冷漠地睨了眼血泊中的屍體,目光移開,唇瓣邊還掛著一道薄情的弧,“許小姐是跟陸少離開,還是留下來看戲?”
許流星心緒如麻,卻還是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
疼得沒力氣的陸拙發出懇求的音:“流星,別鬧了,先跟我回去。”
許流星給拓魯遞了個眼神,又往陸拙手裡塞了件東西。
“陸拙,許流星,拓魯……”這種明目張膽的小動作落進江孟言眼裡,他一臉冷淡,毫不在意,輕飄飄地看了眼酒窖盡頭的地道入口,“我期待見到你們反目相對的那一天。”
陸拙愣住,眼睜睜看著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