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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不鳴拍拍他的肩,應付說:想不通慢慢想去。現在先讓修麗去請神。
紀石涼被他一拍,整個人都抽搐起來,張不鳴打趣道:你這抗擊打能力怎麼退步成這水平啦?
紀石涼被自己的表現嚇了一跳,也跟著打趣說:裝的。怕你派我去捨己救人。
修麗在這樣一種情境下,去向女犯們通報情況,心裡的確如她自己所說,沒有把握。
通報的結果實在令人意外。修麗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下邊有個人接話道:報告政府,看看本姑娘這苗條身材合不合適。
抬頭看去,不是別人,正是一路上被重點關照的重病號安鶯燕。
一路走來,安鶯燕原本虛弱的身體,更虛得像張紙一般了,常常被人架著走,才勉強跟得上緩慢前進的隊伍。架著她走路的人,有時候是身前身後的女犯,有時候是管教李玫,甚至是副所長修麗,而緊跟在她身後的,是陳山妹她們抬著的擔架,上邊躺著失去了半條腿的女獄醫,被朱顏用血養活著的女警察。
這是一種讓安鶯燕不能置信的組合,地震能改變山,改變水,改變人的命運,還能把人與人之間不可逾越的溝壑填平,假如不是親歷親見,她是絕不可能相信的。跟警察們一起逃難的感覺很好,安鶯燕忽然覺得自己又活得像個人了。這種感覺催生了她的一個願望,不能光作為別人的累贅接受照顧,還要設法為別人做點事情,像陳山妹抬擔架,朱顏獻血那樣,做點讓人高看一眼的事情。摸摸瘦骨嶙峋的身腰,細得如竹竿一樣的手臂,安鶯燕不知自己還能幹什麼事情。修麗過來通報情況的時候,安鶯燕正在為效力無門而鬱悶,修麗帶來的訊息叫她的心情為之一振,站起身就報名。
可是修麗想都沒想就回絕了她:安鶯燕,開玩笑也得看場合,眼下災情嚴峻,你可別在這兒攪局呀。
安鶯燕聞聽,不高興了:誰開玩笑了,我又不傻,找這種時候攪局不是腦子進水了嘛。你說要找個瘦的,我最瘦;你說要膽大的,我的膽不小;你說要不怕死的,我最不怕死。我現在只比死人多一口氣,一個說死就要死的人,說白了就是一喘氣的死人,死人還怕什麼死呢?
修麗聽了這話,知道她是認真的,抱歉地笑笑說:你要真這麼想,咱們就到所長那兒去領任務。不過我還是提醒你,這個任務真的很危險。
安鶯燕很放鬆地說:修所長,咱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向來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地震怎麼把你變得婆婆媽媽了?
修麗對她過度的放鬆顯然不悅,正色說:你怎麼說話呢?領任務歸領任務,說話還得按規矩……
安鶯燕馬上接過話,更有些油腔滑調地說:報告政府,我知道,不能沒上沒下。可這地震要起命來一點兒不分上下,都是哐哐哐……啐,不分貧富貴賤,一律簽單照收。
修麗不想糾纏,忙說:你真想好啦?想好了咱們就走。
安鶯燕站起來就走,沒有一絲猶豫。陳山妹站起來攔住她,說:要去我去,她有病。
安鶯燕推開陳山妹說:沒聽說要找小個子嗎?你這身板兒都趕得上男人了,肯定過不去。再說你還有倆孩子,萬一鑽過去回不來,他們不就慘了?
這後邊的一句話,顯然觸動了陳山妹敏感的神經,像被點了穴似的,愣在那兒不再說什麼。
陳山妹愣神的工夫,朱顏又站了出來說:那就我去吧。我瘦,還受過攀巖訓練。
安鶯燕好像有些生氣了,衝著朱顏說:哎呀我的大律師,我知道你什麼都比俺強,連血型都是稀有的。可你也好歹給俺這沒用的人留個機會表現表現呀。我現在除了瘦,什麼都不能跟你比,你就別連這點風頭還要搶在俺頭裡啦!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