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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誰他媽的敢把我不當二百錢數,哼!”他用目光在眾人臉上一照,“一個個他媽的全在我眼裡!”說得眾人皆愕然、悚然、惶惶然。
丁三在這地方上日甚一日地變得重要了,成了這地方上舉足輕重的頭面人物。他滿足地過著日子,覺得日子一寸一寸的有意思,恨不能將日子掰開來過。正當他春風得意之時,一日,卻栽在了大隊書記阮大手中。
阮大在兩處得罪了丁三:一、阮大命令生產隊長必須改換別人放鴨,讓丁三下地幹活去;二、丁三要蓋房子,阮大不給房基。丁三第一回屈尊去求阮大。阮大不是胡四,對他置之不理,並極討厭地說:“你就是把石磙說豎起來,也不行,趁早走!”
從此,丁三盯住了阮大。他堅信一條真理:沒有不吃腥的貓。
這阮大二十歲上就跟一個姑娘相親相愛,無奈當時家貧,女家死活不肯低就,將姑娘硬嫁給了一個鄰村的軍官。男人長年服役於邊陲大漠,女人獨守空房,心中滿是寂寞,虧得阮大愛得刻骨銘心,常偷來與她共度長夜。阮大生來機靈,做什麼事情滴水不漏,不留蛛絲馬跡,這地方上竟然誰也沒有覺察出這檔子風流之事,然而卻逃不過丁三的東嗅西嗅,給聞到了。
一天晚上,他又從門後取下繩索。
“哪去?”女人照例要問。
“別管。”
“什麼時候回來?”
“怕要到五更天。”
女人見他遠走,心慌慌亂跳,把點著的蠟燭放到西窗臺上。
丁三叫了一個與阮大有仇叫週六的漢子,伏在那女家門前的瓜地裡。大約到了夜裡十二點鐘,一個人影一閃,進屋裡去了。
過了片刻,丁三一揮手:“週六,上!”兩個人便把門撞開了。手電一亮,丁三頓時呆若木雞:床上只有女人一人在睡覺,別無其他任何跡象。
原來,那阮大事先得知訊息,進屋後一分鐘也沒停留,早從後窗跳出去了。
女的作突然驚醒狀,繼而驚呼:“來人哪——!”
丁三正手足無措、進退兩難,阮大卻帶著兩個民兵從門外進來了:“丁三,你要幹什麼?!”
“來捉你的奸!”
阮大陰笑:“證據何在?”
丁三無言以對。
阮大一拍桌子:“我只怕你沒有安好心吧?深更半夜的,你闖進一個孤身女人的屋裡幹什麼?還要陷害共產黨幹部!罪上加罪!”把手一揮,“把丁三綁了,扭送到公社去!”
那週六自然沒事,因為就是他向阮大通風報信的。
丁三被公社關押了三天,又交由大隊自行處理。阮大自然會很好處理的。他不敢咬定丁三對那女人圖謀不軌。因為,誰都知道,丁三雖對此事成癖,但從不沾旁的女人。再則,那女人是軍人家屬,事情鬧大了,真的驚動了司法部門,查個水落石出,那得有人下大牢的。於是,阮大隻咬住一條:丁三欲陷害共產黨幹部。阮大就將丁三困在大隊部一間四面漏風的小黑屋裡,不讓歸家,令其承認誣陷之罪過。丁三是條漢子,不認。不認?好,那就困你!丁三一天只吃三兩米稀飯和一小碟鹹菜。阮大非要把丁三整趴下不可,不然,日後丁三仍不會讓他安穩的。“我倒要看看黃牛力大還是水牛力大!”他要徹底挫傷丁三的元氣,使他從此一蹶不振。丁三日見消瘦,肥肥的腿肚子沒有了,剩下兩根棍子般的骨頭,形容日甚一日地枯槁起來,到了後來,竟瘦得如一襲魚刺。夜晚,他蜷在一條破被套裡瑟瑟發抖。望著窗外的浮雲薄月,聽著冬日寒風掠過林梢之悲鳴,他生出許多末路英雄之感慨來,不禁把淚流到枯黃的鬍鬚裡。
阮大怕丁三死了,才叫人放了他。
丁三出來了,立著像只病鶴,風一吹搖搖晃晃。一雙手瘦得像筢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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