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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多少對自己還是有點瞭解的。獨立生活能力不怎麼強,習慣被人照顧。雖然有時候會煩,但也不是真得惱。
嗯,現在有點明白媽媽為什麼介紹他了。
腦袋裡突然蹦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辜沉問她對另一半的要求,她說什麼來著?好像是……不囉嗦?
嘖嘖,冷小螢啊冷小螢,你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東西啊。
細算算也半個月了吧,她隱隱約約察覺到一種真實感。處朋友這三個字,好像真得一點一點在變得紮實。有點頭大,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弄。
雖然她是做研究的,最擅長對未知進行探索。可情感跟科學畢竟不大一樣,操作起來手很硬啊。
手硬小公主很快喝完了奶,吸管被她吸得咕嚕嚕空響,捏捏灌身,滑到垃圾桶邊扔進去後,收拾東西上班去了。
研究所今天十點鐘有個活動,申城重點高中的孩子們要來參觀受教育。
冷螢作為從小就備受關注的門麵人物,自然必須出席。即使她坐著輪椅,包著胳膊腿,絲毫不能撼動領導的決心。這關乎未來科研事業的發展,你應該盡一份力。
這一句偉大的宣言壓過來,她還能說什麼。立刻不自覺地把腰桿挺直了一些。
如今一有個什麼事情,人們就喜歡搞個網路直播。研究所裡新來的宣傳負責人,更是迷戀這一套。說是要緊跟年輕人的腳步。
於是……一場小眾的,不太好懂的直播,進入了辜沉的視線裡。
飛機落地天海市之後,還需要行駛兩個多小時的車程才能抵達要考察的工廠。他正在後座閉目養神,閎承軒興高采烈地發來一個連線,還留言:你那個相親物件正直播呢。
辜沉點進去檢視,一群正在參觀核聚變實驗裝置的高中生進入視線。
一行十幾人走走停停,還配有專門的解說。冷冷清清的影片直播,觀看人數少得可憐。冷螢走在第一排很中間的位置,坐著輪椅受著傷,不能更顯眼了。
辜沉一眼就看見她了,上鏡之後人也胖了點。
這實驗裝置應該有不少不能曝光的地方,負責掌境的人挺有意思,只要遇到需要保密的地方,就直接把鏡頭懟到冷螢身上。
背景音是學生對裝置的讚嘆聲,銀幕上卻是她極其不高興的臉。渾身上下幾乎寫滿了「我為什麼要來這個地方遭罪」的絕望。
辜沉瞥了眼寥寥無幾的彈幕,幾乎都是說她的--
這就是冷螢嗎?那個給老外開瓢的冷螢?!哈哈哈哈哈!艹艹艹,各位保護好腦袋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有些無語地收回視線,帶上藍芽耳機。學生問得問題也因此更加清晰。
「冷老師,這個真的可以做成線圈嗎?」
「冷老師,這個好厲害啊!」
「冷老師,一定能成功嗎?」
……
冷老師很受歡迎。
畫面不時切到她,她一會兒一個「可以」,一會兒一個「嗯」,一會兒一個「不知道」,語言極其簡潔,回答得非常概括。一點都不熱情。
辜沉看著直播畫面,突然低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一邊繼續閉目養神,一邊接受物理教育。
車窗外是天海市霧濛濛的天氣,車內則是一場熱愛科學的討論場。
聽了將近一個小時的直播,好像進入了什麼問答環節。
各色各樣的物理問題被學生們問出來,專家學者們回答得也都通俗易懂。
突然一個公鴨嗓提問:「請問冷老師,理論物理研究的意義究竟在哪裡?每年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就僅僅是為了滿足「求知慾」嗎?」
辜沉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見一個瘦弱的少年微笑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