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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初中組時,牆面上大大的投影幕布上亮起一個小男生的兩寸證件照,那是褚雲,有些瘦,表情很平靜,紅領巾綁得一絲不苟。
照片右邊是他翻譯的《靜夜思》,《thoughts on a tranil night》。
「before y bed a pool of light,can it be hoar-frost on the groundlookg up,
i fd the oon bright;bog, hosickness i&ot; drowned」
他沒有直譯這首詩,他將月光比作了明亮的水,用了hosickness準確地表達出了遊子的思鄉之情。在極短的答題時間內,儘量追求了英文的韻腳押韻,又保持了詩歌本身形式上的美感。
她聽見臺上的老師宣佈:「第七屆「外研社杯」全國中小學外語素養大賽,初中組第一名,江蘇隊,褚雲。」
再次聽見褚雲這個名字時,他已經是江蘇省的高考文科狀元了。
老爹作為高中校長,對這方面的訊息格外關注。
在老爹與爺爺議論各省的滿分作文時,她在書房前頓住腳步,湊巧看到了他的滿分作文。
其中有一句話,她到現在都還記得,「解決痛苦困惑,就是和社會連結起來。一個媽媽抱一個孩子的時候,就是合作的開始。」
他用最樸素簡單的辦法,解決了最根深難解的問題。
後來,曾祖母過世,她才真正理解了這句話。
悲痛過後,第二天卻是擺酒請客。不斷有客人上門,表達慰問,告知哀痛。
在人來人往的社會連結之中,悲痛被掩埋在忙亂之後,忽然就被減輕了分量。
等再回過神來,就沒有那麼痛苦了。
也就是那年,老爹帶她回了一趟江蘇老家。
抗戰初年,他們舉家因為日本人的侵略,從蘇州逃難,逃到了上海。
此後,林家在上海開枝散葉。卻其實,蘇州才是林家的根。
曾祖母說,落葉歸根,她要葬回蘇州。他們就遵從她的遺願,帶著她的骨灰盒回到了蘇州。
林晏晏也頭一回去到他們林家的祖宅,只是這時候,時過境遷,林家的祖宅已成了售票景點。
後來老爹又帶她去了南京,去了南京大屠殺紀念館。
在她的記憶裡,那個地方是黑暗的,那天的情緒也是黑暗的,但她遇見的褚雲是明亮的。
他作為志願講解員站在了她的面前,他長高了,長大了,五官深邃,身形修長。
但對上他寧靜清冽的目光,她一眼就認出了他。
她朝他胸前的銘牌看去,果然就是他。
南京大屠殺紀念館給人的感覺是壓抑的,好像無數個慘死的亡魂在血泊中伸出手,在痛哭流涕地說,請記住我。
從邁入大門那一刻起,她的眼睛就在發澀。
他說:「南京大屠殺的亡者遠不止三十萬人,日本侵略者的手段極其殘忍,許多人直接就被拉去秦淮河邊被殺害。屍體被拋進河中,是真正的浮屍遍野。當時,能跑的都跑了,跑不掉的幾乎都成了亡魂,南京成了一無所有了無生氣的空城。」
「手無寸鐵的百姓投降也沒有用。」她不由感慨。
「是的,日本第六師團步兵第23聯隊上等兵宇和田彌市曾在日記中記錄,『某日,遭遇了手持白旗無處可逃的中國人約2000人,其中有老有少,服飾各異,手無寸鐵一齊跪在大路上,現場可謂是天下一奇觀。然而我軍並未接受投降,而是用各種方式將這些人屠殺。』」
那天,在他的敘述中,她彷彿看見日本人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