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5 頁)
謙想成自己的天那樣,是一片澄清沒有邊際的藍……
“……春……日……願……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再拜陳三願……一願一願郎君千歲……”趙靖心喃喃念著,一面幻想著那片清澈的藍。她的天空要是真能那樣,那就好了;想著想著,趙靖心恍惚地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真正跳脫了世間那分依戀,從此,她不再會有任何遺憾了。
沒等喬恆和白葦柔把她送回喬家,沒有再多交代甚麼;甚至,她也不等見喬釋謙最後一面。趙靖心一如生前行事,安靜地離開了。
她走得很安詳、很平靜無怨,彷佛身上的傷口並沒為她帶來絲毫痛苦。她薄薄的唇色微微翹著,柔和地像睡著似的,不曾有過牽掛。
喬釋謙握著妻子的手,最初的震驚已經麻痺。他沉默地坐在房裡,心裡的淚一直沒斷過。
“姑爺……該給小姐換衣服了。”打小一直服侍趙靖心的繡兒捧來一套趙靖心生前最愛的紫色衣衫,伏在門口泣不成聲。
“我來。”他接過衣服,回頭替妻子拭淨身子。他眼眸被淚水刺痛,不由自主地將臉頰貼向那已然冰涼的嘴唇,心中浮起逝親的悲慟。
他的手指輕柔地摩挲著她的唇,一遍遍問自己為甚麼是這樣?這世上再沒有人像趙靖心一樣瞭解他,偏偏他無法待她如待白葦柔那般。
一樣東西悄悄自趙靖心袖中滑落,繡兒含淚拾起那方被揉成一團的素帕。她含淚將帕子交給喬釋謙,然後跪在床前執著趙靖心的裙幅,開始捶胸頓足地放聲大哭:“小姐,你就這麼狠心放繡兒一個人……繡兒跟你這麼久,你怎麼都不替繡兒想想……”
喬釋謙展開被血染成的幾個字;他震驚,心痛地呆坐在床,不能言語。
“娶她,為我,也為你。”
那就是趙靖心最後的遺言。喬釋謙盯著那行字,心裡一陣大慟──為甚麼?
想到這層,喬釋謙的淚更多了……
沒有換洗、沒有梳裝,從入撿到封棺,白葦柔動也不動,像塊木頭似的跪在堂前,機械似的把一疊疊冥紙拆開、打散,一張張折半地放進火盆裡。煙燻得她眼眶發疼,流下的淚水分不清哪些是被煙燻的,哪些是因為悲痛而哭的。
她一身模糊的血漬,也替她嚴厲地擋開眾人;就連那原來滿心悲憤的繡兒和幾個跟趙靖心生前較親的丫頭,都沒敢靠上前一步。
趙靖心的仁慈和善,是喬家上上下下都知道的:而白葦柔的溫潤柔順,也是喬家每個人有目共睹的。這樁是非只有當事人最清楚、最能評斷,其他的人臆測都只是徒然。
“你出去!出去!咱們少奶奶死了,這會兒你可稱了心,倒好在這兒假傷心!我可不信你這狐狸精,惺惺作態!”張媽大力推開她,抹著眼淚痛恨地罵著。
白葦柔跌倒在地,卻甚麼也沒說;拾起散落的冥紙,跪伏地回到爐邊,沉默地將燒著的冥紙撥整齊。
“你這是幹甚麼?”蔣嬸趕過來護住了白葦柔,口氣著惱:“少奶奶死了,這事任誰都傷心、都難過,你何必拿自個兒的私怨往葦柔身上砸?她可沒做錯甚麼。趙大夫不也說了,少奶奶是跌死的,跟誰都沒有關係;再說葦柔早嫁給了阿貴,你是老糊塗還是怎麼著?亂誣賴人,回頭看我告訴少爺去!”
“跌死的?我看根本就是她把少奶奶給推下去的,要不然她怎麼不死?她這麼髒,怎麼不死了乾淨!”
“你說夠了沒有?”喬貴爆發了。“不要以為我不敢動手,你再這樣沒憑沒據地侮辱阿柔,我會揍人的!”
“蔣嬸說的對!昨兒個我也是親眼瞧見的,葦柔不顧自己的安危,費了多大的氣力才把少奶奶給拉出來。你這老糊塗沒氣可出,一逕冤枉好人,還咒她去死,你沒有口德呀,你!”帶傷的喬恆也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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