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闆叫她當秘書(第1/2 頁)
閣樓外,落在房頂上的數只鴿子,像是在俯瞰著這座古老的城市,估計沒有誰能比它們看這座城市看得最清晰、最真切。 它們從各家各戶的房簷飛過來,掠過去。有多少秘密都瞞不過這些漂亮的鴿子,它們觀察這座城市中美與醜、善與惡最好的見證者。 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它們身上的毛彷彿都閃著金光。 看到吳迪從閣樓中走了出來,這些可愛的鴿子,撲閃著美麗的翅膀,騰地一下子騰空而起,又飛往到別的房簷上。 也許從昨天晚上它們就看到了吳迪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從遇到老闆跟她搭話,到偷偷拿出電爐子插電,再到斷電,將電爐子藏起來,以至於她無助的哭聲、讀書聲,都被鴿子們看得一清二楚。 幸虧沒有發生刑事案件,否則它們還是最有力的目擊證人。 吳迪將圍巾在脖子上圍繞兩圈,急匆匆地朝公交車站走去。 她希望半路能夠遇到老闆,也許老闆也跟她一樣,乘坐同一輛公交車。 怎麼可能?老闆才不跟她一樣擠公交車呢。 但是她又怕見到老闆。 如果真見到老闆要說什麼?半年多來,吳迪幾乎很少在公開場合說話,以至於她的語言表達能力都快喪失。 不管怎麼說見得到和見不到老闆都無所謂,只要能保住她眼前的飯碗不被砸碎就是天大的好事。 公交車上人挨著人,人擠人。 她登上公交車,順著人流走到車的尾部。 公交車咣噹咣噹,開得慢慢悠悠,像個老牛拉破車。 售票員嘴裡的天津話,一套一套的,就像說相聲,有時逗得車上的乘客鬨堂大笑。 車到站她報站名,啟動時,她預告下一站叫什麼。車門剛一關上,預告完下一站的站名,便又開始大聲嚷嚷著:“剛上車的乘客,哪一位沒有買票請過來”。這就是她每一站的工作程式。 完成這一系列的報站、預告、售票後,她的嘴又開始閒不住地講起了笑話。 坐在這樣的公交車上,保準不會覺得寂寞。就是苦了那些準備坐在車上讀書的人。 又到了一個新的站點,吳迪走下車。這時她才感覺心裡的一陣安寧,車上簡直是太吵了。 她沿著公交車繼續前行的小道,往前走了五十幾步,來到紅綠燈下。 剛好綠燈亮起,她又緊隨著人群,眼睛緊盯著前面路人的腳後跟,快速穿過紅綠燈。 再穿過一條小巷子,來到公司的樓下。 說是樓,也就相當於北京的簡易樓,大家嘴裡常說的筒子樓。據說這是老闆自己家的產業,那也不錯了。 哪一位開始創業的人上來就能有自己的產業? 吳迪的辦公室在簡易樓的一層,老闆坐在二樓一間差不多三十平米的房子裡辦公。 她剛一走進辦公室,便用抹布擦拭桌子上的灰塵,然後拿著暖壺去開水間打一壺開水。 今天是發薪水的日子,她想利用剛發的薪水,給兒子買點兒天津小吃。 她知道兒子最喜歡吃天津耳朵眼炸糕,每當看到兒子張開小嘴咬一口炸糕的時候,嘴上沾滿了油漬,炸糕裡面的餡料隨著他咬過的地方裸露出來。 他又用舌頭去舔那香甜的餡料,直到舔得餡料不再露出表面,再繼續咬一口炸糕表皮,又露出了餡料,再繼續舔。一個炸糕,他差不多要吃半個小時。 唯恐吃得太快,把整個炸糕吃完了,下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可以吃到。 因為是油炸的食品,吳迪不敢讓孩子吃太多,一般一個月或者二十來天給他買一次。 財務室在二樓,在老闆辦公室的隔壁。 吳迪從會計手中拿過工資,邊數著邊往樓下走,她還不忘往老闆的房間裡瞟一眼。 老闆的辦公室門沒有關嚴,她透過門縫發現老闆的椅子上沒有人。 還好,老闆不在。 她走下樓梯,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將新領到的工資放入一個自己用牛皮紙疊成的錢包裡。 每個月她將工資的三分之一,留給自己交房租、買公交月票、買飯票以及生活必需品。剩下的錢都給舅舅舅媽,因為他們幫忙照看兒子很辛苦。 手中剩下的十幾塊錢,她都是算計著花,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插隊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清貧過。這真是命啊! 時間啊,你怎麼過得這麼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