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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聽著,偷眼瞥了一下神秀,只見神秀微微頷首盯著地面上尋常的一處,嘴唇輕抿,眉目間已是一片肅然。
不用景翊來看,她也能感覺得到,這些事神秀也是第一次聽到。
「本來這事兒不至於這麼麻煩……師父要是早把這事兒跟神秀師兄說透,他也不至於去行館折騰那麼一出,搞得禮部到現在還人仰馬翻的,不可能不追究清楚了……」景翊說著,有點兒悲天憫人地嘆了一聲,「不過,以師父與神秀師兄的關係,你倆要是能把話說透,我媳婦就能吟詩作對了。」
「……」
冷月突然很想吟詩,吟一首關於一個劍客揮揮手就讓周圍的人死一大片的詩,但她更想知道,這師徒倆到底還有一重什麼關係?
這重關係興許不如師徒這麼親近,但似乎要比師徒關係更為牢靠,也正是這重關係驅使方丈長久以來為神秀精心收拾屋子,而神秀雖不情願,卻無法拒絕,甚至還不惜犧牲自己在空門中的聲譽以求保住方丈在寺中的位置。
而且,聽到景翊這句輕描淡寫的話,師徒倆都齊刷刷地變了臉色。
這似乎還是一重不同尋常的關係。
景翊卻偏偏點到為止,只對著二人會意地一笑,親切地拽了拽拴在方丈脖子上的麻繩,便道,「師父,你要不是真想立馬就去西天拜佛祖,我倒是有個法子……不過我得先跟神秀師兄聊幾句。」
方丈二話不說,從景翊手中接過繩子的端頭,自己牽著自己悠悠達達地就走出去了。
景翊在門口巴著頭目送方丈溜達回他自己的院子,才笑盈盈地關上門,轉身來對臉色還是有點兒複雜的神秀道,「剛才說話說得嗓子冒煙了,能沏壺茶邊喝邊說嗎?」
☆、第72章 剁椒魚頭(二十三)
景翊確實說話說得嗓子冒煙,但他向神秀討茶,倒不是為了喝口茶歇歇舌頭,而是想借那一口茶再繼續說點兒別的。
沏茶,他想沏的自然是成記茶莊的茶。
能用一撮品質堪比一文錢兩碗的涼棚大碗茶的茶葉唬弄住京裡過日子最講究的一群人,成記茶莊裡一定是有些麼蛾子的,至於是什麼,他懷疑到現在還是沒懷疑出個名堂來。
景翊總覺得,比起那些殺人放火的事兒,這撮茶葉似乎更可怕,不只是因為它難喝得慘絕人寰,還因為如此難喝的茶葉居然能頂得住那麼一個驚艷的身價。
這就好像是煙花館裡的姑娘,醜得五官都漿糊成一團了,卻與花魁同價,不但與花魁同價,還有人搶著買帳……
一直站在一旁沒出聲的神秀這會兒還是沒出聲,徑直走到那放茶葉的抽屜前,拉開抽屜,看著裡面明顯已被翻動過的茶盒,施然一笑,從裡面信手取出一盒,走回桌邊,一邊不疾不徐地把茶壺裡已涼透的茶水倒進床下的花盆裡,一邊似是漫不經心地道,「我若記得不錯,景太傅是京中最為好茶之人。」
景翊像是把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忘了個乾乾淨淨似的,也像是全然忘了自己一毛不剩的腦袋和一身素淨的僧衣,摟起冷月的纖腰氣定神閒地桌邊坐下,一邊聽著茶水沒入花泥時發出的潺潺細響,一邊悠然得像飯後坐在巷口跟鄰居扯閒篇一般地應道,「唔,算是吧……整天冒著生命危險藏私房錢就為了買撮茶葉,這種事兒京裡應該也就他一個人能幹得出來了。」
冷月默默聽著這閒聊似的一問一答,暗暗在心裡記下一筆。
下回再進景家大宅的門,帶茶葉應該比帶烤肉串好得多……
從側面看過去,神秀的嘴角微微揚著,沒抬頭,待倒淨壺裡的茶水,揭開壺蓋,把纖塵不染的手指伸進去,一點一點地把壺中已泡得大開的茶葉拈出來,輕輕抖掉黏在茶葉上的水漬,仔細地放進一旁的小碟裡,依舊漫不經心地道,「聽說,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