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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測過身來,看向金珠,「你忘了?咱家的混世魔王也要回了!」
老太君難掩激動神色,手中的木杖在織錦繡木蘭紋藏紅氈毯上剁了幾把,教金珠看不出是歡喜還是埋怨,高太君蹙著一雙天生微褶的細眉,又是一聲長嘆,「這就是闔府上下皆知的故事了,那混世魔王和他爹多不對付,見面便必要打起來的,這幾年他在淮陽養著,不知把個性子養成了什麼樣,若還是以往,只要一回來,這府上哪還有什麼安逸日子!」
「他自小來,新亭便對他嚴苛非常,又是打罵,又是責罰,可惜也沒教他養成一副君子端方的性子,反倒因為皮囊鮮艷,早幾年在外頭招搖撞騙,他幹的那些荒唐事糊塗事要說起來,真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老太太掩面嘆息幾聲,金珠側耳聆聽,又聽著幾聲細細的檀木手杖拄地的沉悶咚響。
金珠於是道:「大公子回來了,依舊住臨江仙院?」
老太君睨著他,「你還有本事,把他發落給他二叔去?」
金珠想起二爺那張素日裡板正嚴肅的臉,又想起他的種種比大爺尤甚的手段,自是不寒而慄,忙諂諛笑道:「金珠是想著早些給大公子安置安置去。」
這金珠早二十年前便跟著老太君了,是魏府裡的老人,於慈安堂這邊,除了老太太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但她侍奉老太君,便猶如侍奉母親般,盡在那兒裝乖賣巧的。老太君忍不住一笑,摸了摸她蹲下來直到自己椅背的金珠腦袋,說道:「他那個院子,是該早掃出來了,原物是什麼樣,你們換了新的也好,只不須改,若這魔王被惹了不高興了,又做出什麼事來!」
金珠一一聽著,乖巧頷首。
見她要去,老太君又想起一事來,喚住金珠:「對了,前幾日大太太放了一批廚娘出去,今日又招了人近來不曾?」
大娘子近來火氣大,不愛吃辣菜,嫌人廚子燒的飯菜不合口味,便逐了人出去,不但如此,還連坐了十幾個人。哪想到魏府家大業大,食邑萬戶,還得混的個有一日連飯也用不上的地步,精米也難為無巧婦,只管得上慈安堂老太君這裡有口糧,大太太是作繭自縛,砸了自個兒的腳了。
金珠說道:「招了,新又招了十幾個廚娘回來,連寧州結海樓的掌勺,都讓大太太請了回來!」
老太君聞言一哼:「沒少出傻錢吧!」
這是不可能不出錢的,金珠於是訕訕道:「錢是放了不少出去,得有原來的林大廚數倍了吧。」
老太君肉疼無比,一時猶如牙酸,面露恨恨之色。
金珠曉得老太太原是鄉裡小民出身,家中最是奉行勤儉的,倒算不上有多慳吝,她打賞人一向是不大手軟的,只是對這種莫須有的支出一向是十分看不慣,因此瞧不上大太太那鋪張浪費的處事作風。
「老太太,還有什麼事吩咐?」
老太君瞥眼看她,事既如此,也只能忍耐,她也不再說別話,蹙了眉道:「你親自去,給赦兒挑幾個閤眼的丫頭廚娘。」
金珠又道:「大公子他脾性金珠可摸不透,只好又來問老太太,敢問什麼是閤眼的?」
老太君早讓孟氏折騰得沒了脾氣,於是拂袖道:「合我的眼便是了。赦兒從前糊塗事幹得不少,只不許找那太過貌美年輕的,無論近身侍奉奴婢,還是庖廚裡的,年歲,都要二十往上,不許太美貌,出了閣的有兒有女的先考慮,手腳麻利些,最好有些經驗的,性子不許急躁,要能容忍得赦兒那副狗脾氣,還有……左右不過是十幾個人,你看著辦挑了去吧。」
早前大公子在江寧傳出那樣的名聲,是教老太君心灰意冷了的,但到底出去了幾年,人不在面前,老太君又開始心心念念著。大公子從小沒了母親,長房繼室來前也是由老太君帶過幾年的,這府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