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2/5 頁)
停止的地方,我只能用同樣的音型,混雜著斷斷續續的嘆息回應她。
即便進入了優美如夢境般的卡農,真冬還是毫不手軟。我只要稍稍延遲一拍,她就會打碎我那意圖描繪出她足跡的旋律線,自顧自地開始下一段旋律。
這時我感覺到一股微微的重量推著我的背。我明明看不見,卻莫名地清楚知道——真冬也和我一樣正背靠著門。我彷彿能聽見真冬的心跳,但那也許只是我自己的心跳聲,也可能是貝斯的迴音。
就在反拍支撐著第十變奏曲的旋律——那宛如蜻蜓四處躍動的旋律時,我越來越搞不懂了。我為什麼要在這個地方做這種事?
我連為了追上真冬的吉他而一邊盯著樂譜,一邊東想西想的事實也忘記了。學姊所告訴我的心得,也自我的腦中煙消雲散。
只是,我的手指還恣意地動著。
哪些音是我的貝斯發出來的,哪些又是真冬的吉他聲?我不知道。我改造的Arai Pro II和真冬的Stratocaster就像是同一塊木頭削制而成的雙胞胎,完全地相互融合了。如果說它們只是為了相互融合而經過調整,也無法說明。就像僅僅一公厘的差距、一條旁路迴路、一個刻度的高低音平衡相互融合之後,所引發的奇蹟。
真冬和我,簡直就像是一個人的左手和右手——
接著,最終的變奏曲到來了。C小調,宛如暴風雨過後,深沉夜裡的海洋一樣寬廣。
逐漸遠離,卻頻頻迴盪在雲朵深處的雷聲。
海洋深處的呢喃。
我以右手手指撩撥出的,延伸至無限遠處的低沉G音。
而後,黎明隨著雲開見日到來。
我陶陶然地聽著停留在我腹中的朦朧迴響,同時鬆開我的左手。之後,我冒著汗的手再度握緊琴頸。
是賦格。我終於走到這裡了。
在我將漆黑地燃燒著的妄想一吐而盡後,出現的是充滿無限理性的——澄澈透明如結晶的重奏。我刻劃出開頭的第一個音。自這場戰爭開始時發出的、單純的四個音響起,而賦格的主旋律便自此流瀉而出。四個小節之後,真冬追趕著開始奔跑的我。兩股絕對不會相交,更不可能有所接觸的旋律之中,加進了第三股宛如海市蜃樓的旋律。那究竟是誰彈奏出來的呢——當然,是我和真冬。我們遞送著旋律的碎片,慢慢堆疊成一條清楚的旋律線,簡直就像有第三個人在現場演奏一樣。我自己也搞不清狀況——我只是照著學姊所寫的樂譜彈奏而已,而真冬也在一瞬間即時讀解了曲子的意圖,並不斷地回應。我只能這樣想。不過,這種事真能辦到嗎?不發一語,只藉由音樂就能傳達心意,這種奇蹟是可能發生的?還是我一睜開眼睛,這個奇蹟就會消失——
……漸漸消失了。
我停下手指的動作。
真冬那原本應該追趕而來的旋律,突然消失了。
我的背一直感覺到的,真冬那幻覺似的體溫也消失了。
我回過頭。門的另一邊傳來的,是嘰的一聲——吉他回授時造成的微弱噪音。
我有股不好的預感。
“……真冬?”
我試著喚了她一聲。她沒有回答。
取而代之的,我開始聽到一陣宛如呻吟,也宛如啜泣的不祥聲音,自門的縫隙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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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醫生、鳥志、答案
“——真冬?”
我在外頭大叫卻沒聽到任何回應,只好開始敲門。突然聽到什麼東西撞到地板的聲響,接著又傳來震耳欲聾的吉他回授聲響。
我用力轉動門把,幾乎要把門把扯下來;一時之間也忘了開鎖的方法,好不容易才想起來:要稍微往右下方壓一下才會開。門一開,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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